第二十二章 老家

    我瞪了她一眼，然后起身到对面便利店买了一碗泡面，在车站里打了热水自己吃起来。

    一对夫妻在候车亭那里热情拥抱，女人满脸是泪，抢着将返乡男人手里的行李过到自己手上。我的心里突然有点酸酸的，如果我和小娥也短时间的分开一下，会不会也像别人这般恩爱呢？

    幸运的是，开往村里的小巴却并不是很挤，大家免强得了两个座位。慧慧起先坐在我的上揪我的鼻子，过一会儿，小娥就把她抱了过去。小娥看着我对慧慧说：“爸爸累了，到妈妈这里来。”想到自己买补品气她的事，我心里不由一阵内疚。后来小娥将买补品的八百块钱交给我说：“别发这冤枉钱了，你买多了妈也吃不完，我给你拿去退了。”我一方面想着无颜再见礼品店的老板，一面又暗暗感受到小娥对这个家的心意。

    车到集市时，道路却意外的宽了起来，一打听，果然是程晓峰掏钱修的，没想他倒真听了我的话，我不由的想起了很多大家高中时的往事。正当这时，手机突然有信息来了，打开一看，正好是程晓峰的信息：方寸间，历经世上桑田沧海；时空里，细问人间暑往寒来；是朋友，历久经年情不改；是知音，天涯海角记心怀；新年快乐！

    大年三十的那天早上，大家早早的起了。三个人挤在一张小上，我睡的浑身不舒服。在天井里洗漱完毕后，我正准备换衣服出去舒活筋骨，小娥却突然拉住了我，她从行李袋里掏出一袋面包，示意我吃了再出去。

    这时侄子力光突然闯了进来，拿了面包就开始跑。慧慧不懂事，立马跟着追了出去。我正要起身，小娥拦住我，又掏出一袋：“那袋给他们吃就好了。”我赶紧说：“你懂不懂，慧慧这样追出去，以大嫂的子，不好会认为是大家教的。”果然这一耽搁，已经迟了，大嫂赫然的站在门口，她没好气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将面包摔到上：“还给你们！”过会后院传来大嫂的声音：“以为你们城里什么都是好的吗？在大家乡下吃住就不要发钱吗？”

    没多时慧慧也来了，我一气之下就打了她两。慧慧疼的直叫嚷，说再也不理我了。打完我就后悔了，今天是过年，孩子这一哭，不是更遭吗？

    果然，母亲带着满手的面粉进来问出了什么事，我只好扯谎说孩子不小心磕了一下。慧慧扑进母亲怀里告状道：“，爸爸打我。”母亲略带责备的对我说：“打孩子做什么，今天是过年，家里有人哭不吉利。”

    小娥一听，没好气的说道：“你们家就是事多！”

    一出来，大哥正在后门口杀老母鸡。大哥一见了我，就笑着说：“老母鸡补血，现杀了让妈给你们煨汤。”我说要来帮忙，大哥赶紧栏住了：“免得弄脏你的衣服，再说你也不会。”我便只在一旁看着。

    想起上次小武借钱的事，我心里还是很愧疚。我很受感触的说：“大哥，今年过年要是有什么难处，你说出来，弟能帮就帮。”大哥摆摆手：“秋来收了两季的谷子，前又把家里仅剩的那头大猪卖了，现在手上还富裕。你们领工资的也不容易，自己留着啊。”我眼角不自觉的泛上了泪光。

    把鸡送到厨房后，大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走！跟哥办正事去！”等大家到了堂屋，大哥从桌下的抽屉里掏出一沓叠好的袱钱：“这是大力包的，隔壁念书的心元要去喝喜酒，来不及写了，就给留到了今天，你给写写。”我拿了一包在手里看着，最后无奈的说：“我不知道怎么写。”大哥惊讶的问：“你以前不是写过吗？”我不好意思的答：“以前都是有样本的，可现在一个也没有。”大哥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沉沉的说：“不怪你不记得，那哥念你写。”我心里感到惭愧极了，大哥不识字都能记得这般清楚，同为的我何以这么健忘？想来这些年老家的事情都是大哥在打理，我何曾过一点的心，越想我的心情就越沉重。我思谋着，要是存了钱，也在老家做个房子，这样我也能常回家看看，帮帮大哥。

    过一会儿我看到小娥在同对河的王婶说话，我喊了她来有点生气的说：“妈和嫂子都忙的没手没脚的，你也该去帮帮忙。”她没好气的说：“我什么都不会，去了也要被你嫂子说成碍手碍脚。”我反问她：“怎么你到了你家就什么都会了？”她恨恨的说：“那是因为你嫂子太能了，也怪大家家春桃太不能了。”我看了看在路上踮着脚向这边看的王婶，说道：“那王婶才是个真正的大能人，别人都只一张嘴，唯她长了三张嘴，各个大队里处处都散着她说的是非，你没事少跟她一起瞎参合。”小娥有点生气的说：“好好，我瞎参合，我这就去你大嫂身旁讨她嫌。”她刚往堂屋一走，大嫂从边门过了来，别有深意的对我说道：“你取的这媳妇真能说！”我只好木木的赔了个笑脸。

    大嫂拿过扫帚就向厨房走去，我也赶紧跟了上来。果然我立马就感觉到了厨房紧张的空气，小娥去帮着添火，大嫂说自己来，小娥又跑去跟妈拣菜，大嫂又说自己来，这样几番之后，小娥终于不住了，她猛瞪了我一眼，然后径直向堂屋跑去。我赶紧跟上去向她解释，又顺便跟她把做屋的想法说了一下，她立马极力反对：“咋们哪有那闲钱，就算有，你做了我也不回来，我才不想天天对着你大嫂那张大黑脸呢！”我生气的说：“你怎么能这么说大嫂呢？”她恨恨的说：“她说我说的更难听。”我反问她：“你听到了吗？”她说：“还用听，想想也知道了。”我说：“我大嫂是个好人，不然她也不会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我大哥，我小时候也韬了我大嫂不少的光，大嫂只是脾气大点，嘴快，心其实好的很。”小娥沉思了一会，态度突然了下来：“那也行，不过你下学期一定得把我调到你们学校，我是跟你说真的，大家如果还不能在一起工作，兴许这个家就要完了，成明，我得看着你，不能让你去做傻事。”她的眼睛里透着少有的柔情，我心里也一，柔声道：“我一定想办法把你调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