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过年

    大家的关系因为这场小的矛盾反而一下子起来。小娥拉着我的手说要和我一起去找慧慧，大家还走没到两步，前面菜园那里就传来一阵炮炸裂的巨响，马上那儿就响起了慧慧撕心裂肺的哭声。大家跑过去一看，慧慧的手背心已经被炸掉了一块皮。大年三十也没有医生可找，大家只得用布给她裹了裹，她疼的中午没有吃饭，后来我掏出事先准备好的新年礼物，她才勉强止住了哭。

    下午吃年饭时，大家的脸都不好看。大年三十是不能见血的，家里人觉得慧慧破了忌讳，担心着新一年的财运，吃饭时都没怎么跟大家说话。

    到了晚上，小娥被隔壁媳妇们拉去打麻将了，我只得留下来看着慧慧。慧慧并没有吸取白天的教训，她学着力光玩起了冲天炮。家里其它都出去打麻将或看麻将了，我一个人孤零的站在台阶上，看着满天的烟火，想起了郊游时漫天的萤火虫和杜鹃曼妙的歌声……

    初二照例是走娘家的日子。这些天来小娥跟大嫂又闹出了不少事，大哥知道小娥心里有气，所以特地在这天早上给大家备下了早餐，可是小娥愣是没领情，一大早就着急忙慌的走了。

    当天早上起了一层大雾，路上也全部结粼，稍微不小心就会摔倒。小娥穿着高跟鞋就更难走了，她开始不住的抱怨。我听的烦了就向她嚷道：“谁让你这么着急忙慌的，吃了早餐来多好，大哥毕竟是大哥，能够主动的跟你示好那是我大哥人好，你怎么能这样辜负大哥的一番心意。”小娥自知理亏，小声说道：“我没说你大哥不好！”我加重语气：“那你就不该这么伤他的心！”小娥有点不耐烦的说：“好好好，是我错，我是真走的吃力，你能来扶扶我吗？”我于是一手牵着慧慧，一手又扶着她。走到前面土坡时，她一不留神，就空了，为了稳住她，我几乎使劲了全身的力气，她倒是没事，只是慧慧被我的另一只手带的重重的摔到了地上。慧慧立马开始嚎啕大哭，小娥便怪我没有牵好慧慧，我说还不是为了稳住你慧慧才会摔倒，大家不由的又吵了起来。这时慧慧突然像明白什么似的说：“爸爸妈妈，你们能别吵了吗？慧慧自己能走。”她说着一个人向前头走去，大家俩都惭愧的低下了头。

    不多时太阳出来了，道路上冻结的水渐渐开始融化，整个路面开始变的泥泞不堪。我只得又把慧慧牵住了三个人一起走。为了稳住小娥和慧慧，我走的十分吃力，我开始抱怨小娥不该穿高跟鞋，小娥干脆就说不该回来过年，大家倆互不相让，一直吵到岳母门口才罢休。

    岳母仿佛突然间对慧慧格外的喜爱了，抱在怀里又亲又啃，吃饭时死命的给慧慧夹菜。岳母看着慧慧说：“不知大家家小武何时能有这福气当爸爸！”一说到这里，小武满脸的喜，春桃则十分不屑的自去吃碗里的丸子。后来大家又说到鳝鱼养殖的事，小武说这半年也没赚到什么钱，等开春了就把鱼全部出清，再寻别的门路。我极力的反对，认为刚有点经验不能就这么放弃。小武无奈的说道：“姐夫，你不懂，有人在背后阴我，我防不胜防。”我立马想到小武说的是周啸天，只得支吾着赞同了。

    我突然又想到了借出去的那三万块钱，于是鬼使神差的说道：“小武，姐夫准备今年在老家起个房子。”春桃似乎觉察出了我的用心，赶紧抢话道：“姐夫好本事，房子都能起几栋了，大家小武不争气，要寻新门路，还是要仰仗你们多帮衬着点。“我只得又支吾着应下了。小武立马兴致颇丰的跟大家谈起了他对割谷机的认识，我听的心惊肉跳，一辆割谷机少说也得十多万，心下已经在担心存折里的钱了。

    饭后小娥把我拉到一边问：“你为什么要跟小武提做房子的事，你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的用心。”我干脆挑明：“对！我就是想他还钱，咋们做房子就不要钱吗？”小娥非常生气的说：“那也不差小武的这四万块钱！”我有点反感的问：“你意思是这四万块钱不让他还了是吧？”她拉了拉我的手，安似的说道：“钱肯定是要还的，只是不用这么急，不能让小武以为大家在逼他。”

    晚上大家提出一起打麻将，大家四个便正好凑成了一桌。为了公平起见，岳母建议大家夫妻坐在相对的位置，我的对面是小娥，左边是小武，右边就是春桃。我心想岳母真是疼幺儿过头，连打牌也生怕他吃一点亏。刚开始岳母还在一旁看着，到了夜里十点钟的样子，给大家四个一人打了一杯热水后，自己先就去睡了。这时牌正好打到一半，小娥和小武一人输了大约两百块钱，我跟春桃也差不多一人赢了两百。我开玩笑似的说：“春桃真是真人不相啊，牌打的比你姐精多了。”春桃转头对着我，出带着几分邪意的笑：“那我今天就一下相，赢它一回！”大家都以为她是在开俏皮玩笑，都附和着笑。马上我就感觉到这女人在桌子底下勾我的，刚开始我还以为是她不小心，后来这感觉真真的——她很明显的是在我。我只得站起来说道：“我去上个厕所。”

    一出后门，刺骨的寒风立马扑面而来，我不打了一哆。这个春桃果然不是个安生的女人，又或者她还在恨小武，所以有意的用这种方式来报复他。要不要把今天的事告诉小武？可这种事根本说不出口，不好小武还以为我对春桃别有用心。再说我自己家的事都忙不完，哪还有夫去别人的心。在外面又吹了一会冷风，我就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