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学校内斗

    一个月后，杜鹃出院，高一（三）班同学特地组织了一只爱心队到医院去接她。班长马涛满心期待的走在队伍前头，他是那场事故最真切的见证者，他曾跟王我说过，在他心里，杜鹃是一个天使般善良的女孩。

    杜鹃很明显的消瘦了，她看上去非常的憔悴。王我把杜鹃的座位排在第一排的最边上，一来可以让她少走路，二来也方便老师们来帮助她，马涛和杜鹃同桌。杜鹃落下了一个多月的课，王我和班上的几位老师商量，每天晚自习后会免费帮杜鹃补习一节课。这是大家唯一还能为她做的事。

    中午，学校召开了教师大会。时任教导主任的朱有才外调了，这个职位几乎住了所有老师的胃口，王我也不例外。教导主任是除了校长以外，权利最大的官了，所谓人往高走，水往低流，人在其中，身不由己。王我和李起航是大家公认的最有希望的人选，而他们俩又因为政策不同的原因，一向不和。如果李启航当上教导主人，日后王我在学校必定诸事不顺，而且这些年，他们明争暗斗，其跟风者也渐渐成势，就算王我无心争位，恐怕他的兄弟们也绝不会答应，他们也一致认为这个职位非他莫属。这次大会，就是为了宣布教导主任人选。

    王我和李启航相对坐在离校长最近的位置上。他是那种略微显胖的小个子男人，也许是为了给自己增高，他不知通过什么方法，使得头上头发纷纷直立生长，被他们班同学形象的称为：万柱擎天。刚开始看只觉十分怪异，看的久了就让人不住想笑。刚刚入职的那几个大学生不知道其间妙用，在后面一个劲的偷笑。李启航知道他们是在笑自己，只好特意的正了正身，以示警告。没想那些学生初来乍到，全不明所以，在后头议论的更大声了。李启航只好洋装大声的咳，那几个学生方才如梦初醒，警觉的坐正了。可是这种暗示太过刻意，老师们全看在眼里，那些大学生不笑了，老师们又开始笑，就连校长脸上，也隐约憋着笑意。李启航的脸则青一块，紫一块，叫人百看不厌。

    张鸿兵他们本来一本得意的坐在李启航旁边，见了这副情景，士气大跌，人人脸上似乎都像受了传染，无一不挂着一副窘像。王我这边遂不自觉的显出一种优越之，大家都有成竹的把目光抛向他。若要论年年的升学率，李起航确实不及王我，但李启航自有他自己的好处，那就是爱揽事，不像王我，除了上课时间在学校，其它时间大多在外形骸。出于校长对他这个人的认知，王我心里并没有十分把握。

    略微聊了聊开学的事后，会议开始正题。校长着眼看了看王我，又转眼看了看李启航，脸上透着一种略显夸张的无奈之：“咳咳，基于一番深思熟虑，学校决定，由李主任出认教导主任。李主任在位以来，对于本职工作，向来守时尽责，各位没有异议吧？”台下一片死寂，自然没人敢说话。校长继续说：“学校另有决定，着王主任兼任校长办公室主任。散会！”校长拿过公文本，不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径直向外头走去。大伙不觉也都跟着散了。

    王我的心情很沉重，所谓校长办公室主任，说到底不过是个秘书，大概校长也就是想让王我面子上好过，给他挂了个牌子。王我低着头跟在队伍后头，不想让人家看见他的狼狈模样。这时，李启航却突然叫住了他：“王主任，我们谈谈！”走在后头的大多是那些涉世不深的大学生，见到这副情景，都小声嚷嚷着：“这下有好戏看了。”王我握紧了拳头，直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向上涌。

    空旷的会议室里，不知不觉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王我看着眼前这个毫无气度的矮小男人，心里真替自己感到憋屈：你怎么能输给这样一个人！

    李启航似乎窥探出了王我的内心，他用十分了不起的语气刺激王我：“我知道你打心眼里瞧不起我，可那又怎么样，你还不是照样输给了我！”李启航将头故意伸到王我面前，满脸的得意之。

    王我根本不屑于跟这种人理论，他将会议桌当成李启航，深深的杵下一拳，带上门走了。

    回到家里，小娥追问王我为什么最近老是这么晚归家，王我便把跟杜鹃补习的事告诉了她。

    刘小娥一边按着遥控器，一边阴里阴气的说：“人家的事你就这么上心，你自己老婆的事倒不放在心上。”

    王我没好气的反问她：“你什么意思？”

    刘小娥甩着头发，头一扬：“什么意思？我今天吃早餐时碰见于了，人家说她课都上了一个多月了，还问我怎么这学期还没调过来。”

    王我两手合拢扣住额头，整个向沙发上倒去：“能不能不要再提这事，听着就烦？”

    小娥更来气了：“话是你自己说的，说什么你们学校管的紧，没有办法可想，怎么人家李主任就有办法了？”

    王我一把从沙发上跳起来，向她嚷道：“李主任，李主任，又是李主任，李主任有办法你去跟李主任过去！”

    刘小娥气的浑身发抖，抓起靠垫就向王我扔过来：“王我，你混蛋！”

    看到刘小娥这个样子，王我心里有一种不明所以的。王我继续说道：“调调调，为着你的事，我到处给人家当孙子，把你从村上小学一直调到了这里，自己有几斤几两，要知道轻重，你以为高中老师是想当就能当的吗？好歹人家于也是教初中的！”

    小娥也不甘示弱：“那也是你没本事！”

    这几乎是所有男人最不能容的一句话，王我死命的瞪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然后的带上门，径直扬长而去。门在楼道里发出刺耳幽长的脆响，隔壁即刻有几个单元的门开了又立马关上，王我大声的甩下一句：“看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