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男朋友PK陌生男人

    “现在要怎么办啊？”她惶恐，她不知所措，毕竟她的思绪还是那个未经世事的小女孩，无法除去这样的内心，其实她也很想要蜕变，只是蜕变是需要代价的，无法救赎的代价。

    “我现在打电话给出租车，这么晚了一定不容易打到车，让他送你们回去学校吧。”乔桑说着拿出手机，拨打了一连串的号码。

    “那你呢？”嫣然似乎变得有些关心他，至少乔桑是这样认为的，只是可惜，有的时候感情容易让人蒙蔽双眼，并且变得自大，久经商场的乔桑亦不能幸免。其实嫣然不过是因为自己男朋友吐了乔桑一车而心怀内疚，所以才会这么说，她并不在乎他去哪里，她在乎的是自己要不要赔给他钱，奥迪自己可是赔不起的。

    “我让计程车送你们回去，我去洗洗车。”乔桑的神情里显露出些许的无奈，只是他的一贯作风是不会将自己真实的情绪显露在自己的脸上，商场如战场，算错一步就有可能满盘皆输，乔桑从不允许自己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乔桑一直陪着嫣然等到计程车来，送她和醉酒的男朋友上了车，付了足够的车费。他挥手向她说再见，嫣然在那一刻觉得这个男人的形象是光辉高大的，殊不知乔桑已经将他的名片偷偷的塞入她的衣兜，名片嫣然回到宿舍才看到。她鬼使神差莫名其妙的将乔桑的电话号码记在了自己的手机通讯录里，然后打上乔桑的名字，却不知道要把他放在哪一栏里。朋友吗，好像还不够资格；家人吗，纯属胡说；同学吗，年龄明显不符，到底要把他放在哪一栏，嫣然苦思冥想了很久，最终将乔桑的名字从朋友一栏里移到未分类。

    给钟楚打电话，打了很久都没有人接，嫣然觉得恐慌，他从来都没有不接自己的电话，除非他们吵架，只是这次没有吵架，为什么钟楚会不接电话。

    她一直打，打到手机没电，换了一块电池继续拨打，终于电话接通了，嫣然面露喜色，钟楚终于接自己的电话了。

    “钟楚，你怎么样了，还难受吗，你知不知道你昨天吐了人家一车……”焦急的声音，她终是太在乎他，才会一接通电话就关心起来他，甚至忘记了本来自己想要说的第一句话是：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嫣然始终太过善良，学不会责备。

    “钟楚他没有带手机，他醒过来接了电话就出去了。”钟楚的同寝室同学，看不过电话一直打过来没人接，于是接了电话。他的回答让嫣然觉得心碎，自从遇见了乔桑，自己和钟楚之间似乎有什么是不一样的了，但是究竟是什么呢，自己不得而知。

    猜疑是慢慢形成的，嫣然知道这一点，因为钟楚背叛了她，背叛了他们之间的誓言。他说：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我这辈子只认定嫣然你一个。她说：我永远不会离开你，除非你先不要我了。而事实也正像是嫣然所说，她做了他的忠贞女，而他去无法成为她的痴情男，原来誓言就像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放屁一样让人难堪。

    “喂，嫣然，你今天给我打电话了？”钟楚打过来的电话，声音里满是疲惫，她心里本来十分欢喜，但是片刻之后猜疑就涌上了心头。在消失的这段时间里，他去了哪里，她不问他就不说，这件事情于是变成了永久的谜题。尘封的谜要多久才能够解得开，嫣然一直想要问，可是当知道一切的时候，她宁愿自己什么都没听到，她想要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场幻觉，梦醒了，什么都可以回得来，只是现实世界往往是与自己的期望背道而驰的。

    “嗯，给你打电话了。”嫣然口中说着给钟楚打电话了，心里却是百般的怨气，哪里是一个电话那么简单，自己甚至手机打到没电。他今天消失了，他消失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情，这些都是自己在意的，但是嫣然压制住自己内心的埋怨，她以为埋怨并不属于自己，她想要做那个在男朋友背后支撑的强大支柱，所以她只要求自己善解人意，温柔贤惠。“你现在怎么样了，还难受吗，你知不知道你昨天喝了多少的酒，还吐了人家一车……”

    “好了，我知道了，现在不要和我提乔桑。”钟楚的语气里有着些许的烦闷，像是因为嫣然提及了“乔桑”的名字，他为什么此刻如此的讨厌这个名字，两个字而已，却像是一种代号，令钟楚厌烦不已，甚至有着想要再次重复昨夜在乔桑的奥迪车上疯吐的行为，钟楚说话的口吻震慑了电话那端的嫣然，她不知道他为何会是这般模样。

    “是你昨天吐了人家一车，奥迪车啊，人家连眼睛都没眨的还叫了出租车给你送回来，你今天是什么态度啊？”嫣然莫名的火大，她几乎从来没有因为外人和钟楚吵过架，她一直要求自己做一个贤惠的女孩子，这种事情在自己看来是决不允许的，但是今天嫣然自己先犯了戒。

    “你觉得乔桑很好是不是？也对，人家有车又有钱，哪里像我一样什么都没有，你要是喜欢他你就去找他，我绝对不会拦着。”钟楚喊完了这通话就挂断了电话，手机那端的忙音“嘟嘟……”的传进嫣然的耳朵，她的大脑有一瞬间是空白的，自己只不过是说了一下事实而已，钟楚他是怎么了。

    “喂……喂……”嫣然对着电话喊了几声喂，眼泪突然的滑了下来，觉得自己很是委屈，他不理解，她不怪他。可是为什么要误解自己，难道他不知道自己这些年为他付出的真心，他听到的只是一句自己夸奖乔桑的话，可是就随便的下了结论了吗，嫣然看着手机上显示的通话已结束失了神。

    是同寝室的粒粒叫醒的嫣然，粒粒进来的时候嫣然正抱着被子躺在床上睡觉，她只是觉得自己很累，她很想就这样沉沉的睡去，并没有在意眼角没有擦干的眼泪，它们像是露珠迎着朝阳一般的好看。

    “嫣然，嫣然……”粒粒上气不接下气的叫醒嫣然，两只手插在腰上气喘吁吁，很明显是跑着回来的，嫣然睁开一只眼睛看着粒粒，满脸的不解。

    “你快去食堂看看啊，大食堂，不是那个小食堂……”粒粒的话让嫣然很是纳闷，她这是怎么了，慌手慌脚的，完全不是平时的样子啊。

    “嗯，粒粒你怎么了，有什么事情慢慢说，不要着急。”嫣然用一只手支撑着自己坐起来，另一只手随着粒粒接下来的话紧抓着被单不放，力度逐渐加深。

    “哎呀嫣然，你快去啊，钟楚和别的女生在一起了。”粒粒急得直跺脚，她不管不顾的揪住怔住了的嫣然向门外跑去。

    嫣然从来不知道原来伤心是可以这么撕心裂肺的，当粒粒拉住已经傻掉的自己向着大食堂的方向跑去的时候，嫣然一直以为粒粒是在和自己恶作剧，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自己用着生命爱着的男人，最终会选择背叛自己，他伤害的何止是一颗爱他的心。

    你看，正前方的地方，那个座位上的两个人是一对多么恩爱的情侣，我们以为可以用尽生命爱着保护着，并且耗尽一生的人，原来不过都是我们的想象；你看，最终我们都会选择不同的方向，你背对着我，以为就看不到我眼中的悲伤了吗；你看，最后我们都会变老，在时空的轮回里，我还会不会选择再次和你遇到。

    我用尽一瓶沙漏滴穿的时间注视着你们，你们的样子让我想起我的小时候。农村里安静的灯光，我在灯光下傻傻的念：“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那个时候以为爱情是多么美好，我甚至想要一辈子栽在里面画地为牢。

    直到在那个有着明亮大眼睛的男孩子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的时候，他站在嫣然的身后提起她笨重的行李箱，她是第一次离开家上学，她考进了市中，这几乎是全村人的骄傲。他问都不问的抢先一步带她去了学校的宿舍，嫣然以为他是大自已一届或者两届的学长，后来在班级的座位角落上看见他，她才知道他们是同班同学。

    以为这个先向自己示好的男生对自己是有企图的，嫣然本来不相信一见钟情，她以为因着他的所作所为就可以断言那句自己曾经念的诗词：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只是之后的钟楚再也没有表现出一点点对嫣然的在意，这件事情于是便做了耽搁，连一件钟情这样的事情嫣然也把它丢在了心里的角落。

    那个等待高考成绩的暑假，本来对自己报考的学校很有把握的嫣然却几乎以为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和他并肩走在一起了。即便嫣然报考的那所学校离自己的专业水平低了很多，只是学校学校的录取通知书一直没来，自己的心一天天的在等待里被风蚀空。

    再一次的在暑假的间隔里看到钟楚的存在，他们报的是同一专业，甚至老天像是听见了嫣然的祈祷般的将他们安排在同一个班级，之后的事情变得如同可口的糖果一般的甜蜜。

    只是现在呢，嫣然看着眼前的人，他们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就如同那日他们的拥抱，他们的誓言是不是也如同自己的誓言一般动听。只是嫣然没有机会做旁听者，她的自尊连她的眼泪都可以克制得住，嫣然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讨厌这样的自己，理性这个词汇几乎要将她湮灭，冷感醍醐灌顶的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