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相见的杯具

    不得不说乔桑长得很好看，完全没有给人他已经三十岁的感觉，关于年龄这件事情是后来钟楚告诉嫣然的，她很纳闷的是自从这次见面后，为什么自己的男朋友会经常在自己的面前说乔桑，一开始的时候嫣然还没有在意，听多了心里也不禁纳闷起来。

    乔桑总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仿佛他是一个天使一般的存在，或者说是绅士，这个词用在这里也很恰当。他的眉眼里像是闪烁着智慧一般的吸引着每一个女人靠近，只是还是不要再近一点的好，一旦沉迷就会沦陷，这一点嫣然还是知道的，她已经有了钟楚，她那么爱他。

    听说他从商，他的公司在行业里是数一数二的，这就能够解释为什么他的眉眼里像是闪烁着智慧一般的。一个人拥有了太多的智慧，是好事还是坏事呢，嫣然这样想着。毕竟她日后的智慧都是从他身上学来的，并且全部都还给了他，这该说恭喜还是悲哀。

    一大帮同学哄闹着，今天是钟楚的生日，大家都很高兴。其实里面基本上都是钟楚的哥们，有几个人自己是认识的，但是并不熟络，唯一熟络的几个人也是自己的同学。另几个人也可能有自己的同学吧，嫣然不能确定，大学生活就是这样的，很多人明明你们同班，但是自己却并不认识，这是一件多么悲哀的事情，但是大家都习惯了，也便没有人抱怨。

    大家哄笑着让钟楚唱歌，他那天因为喝了酒的关系，脸色微红。他不推辞，唱歌一直是他的愿望与喜爱，他的木吉他陪了他多年，钟楚的梦想是做一个唱歌的人，不一定是歌星，可是他要唱歌，好一个人穷志不穷。他拿着麦克风摇摇晃晃走到点歌机旁边，正想要点歌的时候乔桑把他叫了出去，嫣然想要跟着，毕竟钟楚已经有些醉了，她怕他有麻烦。但是乔桑制止了嫣然，他们似乎有秘密要说，这个秘密是包括钟楚的女友在内都不能知道的。嫣然的心里涌上不好的预感，都说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准确的，嫣然晃了晃头让自己保持清醒。

    过了很久他们才回来，只是似乎他们的身上有着打斗的痕迹，这个嫣然不得而知，男人之间的事还是少掺和为妙，殊不知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自己，他们说了什么，现在想来已经不再重要，嫣然已经为此付出了很多，不想再痛也就无需再想了。

    回来的钟楚被哥们叫了去，嫣然还没来得及问他什么，一帮男生将麦克风塞进钟楚的手中，他们要他唱歌，因为大家都知道这小子的梦想是什么，也知道他本应该有这个实力。

    嫣然信心满满的以为他会唱那首《你是我的眼》，这首歌可以算是他们的定情歌，那个被大家祝福的雨夜，他抱着木吉他在楼下唱的深情款款，只是音乐响起却不是那首歌曲的前奏，她慌了神，他不为所动，继续闭目唱着，没有人知道钟楚的心里在悄悄的流着眼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他还是哭了，他将要失去的是他曾经的全部，即将迎来的也是他想要的全部，爱情与现实之间如何衡量，才能够拿捏得当，这个习题或许我们永远都学不会。

    一首歌唱罢，全场的人都泪如雨下，今天哪里是什么生日会啊，完全是歌友会嘛，这场景十分感人，弄得嫣然的眼睛都像是进了沙子一般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钟楚就是有这个本事，他的歌曲永远深得人心。

    钟楚的哥们想要他再唱一首，他不应，回来坐到嫣然身边开始喝酒，于是大家又起哄的灌着钟楚的酒，那一天他的酒喝得比他二十多年里来喝得酒都要多，嫣然以为他是高兴，哥们们也以为他是高兴，只有钟楚自己知道自己的苦楚，他偷偷的抹着眼泪，眼泪不小心跌进酒杯里，酸涩难耐。

    钟楚很快便喝醉了，嫣然要负责把他送回去，她不能让他在外面一个人，即便是和哥们在一起。对于钟楚，嫣然总是格外上心的，她深怕哪一天他苦了、累了、伤心了没有人陪伴，她怕他在夜里被雨淋，连感冒发烧了都不知道吃药打针，他怕他饿着自己攒钱给自己买礼物，每次钟楚给自己买东西的时候嫣然的心里总是时隐时现的闪现着心疼，这并不是不吃一餐两餐的问题，他没钱这件事情嫣然怎么会不知道。不知不觉乔桑已经坐在了自己的身边，他说：“我送他回去，顺便送你。”语气坚定不容怀疑，嫣然的心突然就变得稳了很多，没来由的心安。

    “男生宿舍离女生宿舍很近吧？大学生真好，有年轻的时光可以任意挥霍。”乔桑笑着将醉酒的钟楚扶进车里，钟楚的嘴里似乎小声的在说着什么，只是声音太小，以至于嫣然并没有听清。

    “嗯，很近。”嫣然笑笑回答着乔桑的问话，对于施舍帮助的人总是要抱着感激的心的，嫣然一直这样认为，毕竟她还是那个如邻家女孩一般的简单纯真的女大学生，很多事情对于她来说什么都不懂，或许我们可以用涉世未深来描述她，但是只是暂时这样描述。

    “大学生很好吗，呵呵，我倒不觉得。一穷二白的，什么都要靠自己独手打拼，不知道以后还要吃多少的苦，受多少的累。不过有他在，什么都不觉得辛苦了吧……”嫣然将头转向钟楚的方向，投过去的关心目光让另一个人为之愤怒，她不知道他的好心还可以多久，也不知道钟楚会爱自己多久，事情没有发生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数。因为好奇，我们才会探究，然后被现实弄的头破血流，无一例外，谁不是如此呢。

    钟楚像是能够听到他们的谈话，乔桑并没有说什么，他很专心的在开车。他驾车而来，奥迪给人一种优越感，舒适自然是不用多说的。嫣然心生羡慕，哪一个年轻女孩子不喜欢名车，只是钟楚给不起，她也从未想过要，她一直是那个善解人意的嫣然，即便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她依旧不后悔。她记得自己说过，除非哪一天钟楚不要自己了，否则她绝对不会先离开。没头没脑的在此刻想起这些，嫣然的头开始微微发疼，她从不知道自己有着预言未来的能力，她的预言可以左右自己的命运。她总是在事后才知道，所以每次都少了可以救赎的机会，真是可悲。

    看着乔桑认真开车的侧脸，嫣然有一瞬间的慌神，他很帅气，又多金，还有着讨女孩子欢喜的谈吐，这些嫣然毫不否认，她从不觉得他们会扯上什么联系，最好是永远都不要有什么联系，这样自己和钟楚便可以快乐幸福的一辈子，没钱但是温馨。小女孩的思想总是在作怪，她们幼稚的以为可以和大学时候的恋人一辈子，却不知道以后的世事如何变幻，否则也不会有着沧海桑田、物是人非这样让人叹息的词语存在了。

    乔桑果然是让人安心的男人，嫣然这样想着。回头看看自己的男朋友醉的不省人事，而他却滴酒未沾，他不喝酒的吗，还是有着什么原因。不过无论是因着什么原因，乔桑没有饮酒这一点让此刻坐在他车上的嫣然有了强烈的安全感，她一直安全感缺失，天生的臭毛病。

    一旁的钟楚突然皱起了眉头，他的嘴里说着什么，嫣然想要靠近，可是钟楚突然毫无预料的吐了起来，污秽物吐得乔桑的奥迪车里哪里都是，乔桑本能的微微的噤了一下鼻子，然后熟练的将车靠近路边，停了车。

    夜晚的霓虹灯闪着嫣然的眼，它们很美，就像是这个城市的眼睛。多年以后的嫣然再次在深夜的时候看见同一条路的同一盏灯，那个时候经年流转，唯一回不去的就是自己的心，还有那些世事沧桑的改变，嫣然终于知道道路两旁的霓虹灯像是整座城市的眼睛，同时也代表着这个城市的孤独，一如她的现在，隐忍的伤和隐忍的痛都已不复存在，除去小女孩憧憬美好的稚嫩的心，她的心变得如此空旷。

    乔桑从车中扶出钟楚，他还在迷糊中，醉酒让他变得不似平常，剩下清醒的嫣然感到异常的尴尬与抱歉，她的嘴里不停的在说对不起，下一句是怎么办，完全是一个没有主意而且不会处理突发事件的人。

    “给他喂水……”乔桑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瓶矿泉水，递给嫣然，要她给钟楚喂下，看来乔桑是个很细心的男人。他并没有生气，这一点让嫣然很是惊讶，一般的有钱人不都是财大气粗的吗，嫌恶中低阶层的老百姓，最主要是嫌恶空有梦想却无力实现的白痴年轻人。但是乔桑不一样，他没有嫌恶，没有责备，他甚至安慰着嫣然，他说：“不要担心，钟楚没事的，他只是喝多了酒，才会吐。吐出来就舒服了，这一点我深有体会。”

    嫣然瞪着眼睛听乔桑说完这些话，他原来是喝酒的，他的话语里明明白白的告诉了她，也解开了嫣然之前的疑问。她手里扶着自己的男朋友，这一刻是多么嫌弃他的不争气，可是他醉了，自己又怎么能够埋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