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晚,却又没有感觉道疲累,睡不着,如果说这就是失眠的话他常常都失眠。
静静地聆听世间万物的声音,居然一点睡意都没有了,是那么的清明异常,自然他已经知道,他眼前的处境就好像一根燃烧到最后的蜡烛一样,点点嘹亮只不过是回光返照。
之后就会蜡烛熄灭,到最后烧尽灯油,只剩下过眼云烟。
暗雁南飞踏扁迦楼罗教头一条小草的同时,燕北飞已经发觉到了。
谁都没发现并不代表他不会发现,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孩子,不管是吃穿用度和心理想什么全都记挂在心中,从每个小的不为人道的地方去教导,就像自己身上割掉的一块肉那样,徒弟想什么他怎能不知道,况且呐,迦楼罗教从来就是燕北飞地头,不管小的不能再小的动静,都不能躲开他的法眼。
暗雁南飞他夜闯,早就在燕北飞心中猜度到也没有猜度到。
暗雁南飞蹲伏在地上伸出手想将蚊帐拨开,燕北飞高声喝骂道:“你回来了,我也就不再要你离开,就这么静静地陪为师聊聊天也好。”
蚊帐丢落了开去,好像水那样清凉柔顺,暗雁南飞想着自己很小很小时候的夏夜,师尊偶尔会坐在自己躺着纳凉的玉床旁,师徒俩一起看星空,师尊会讲叙一些零零碎碎的闲话,燕北飞的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缓摇,暗雁南飞单每次都想着一定不能睡不能睡,要多听听师尊讲话,却也每次撑不了多久就进入甜梦乡,被女侍抱了回房。
燕北飞无话找话地道:“飞剑才刚离去,你如果早点回来就会和他碰到了呢。”
飞剑,那个是谁啊?谢特,明道尊的那位徒弟飞剑吗?这个名字他倒是很熟悉的,侍女或者师傅的言语交流中,有很多时候会听他们提起,不过,暗雁南飞对这个人反感多过好感很多就是了。
就因为个个都赞不绝口,想不到就惹起了暗雁南飞索性子不服输的扭曲心理,‘全部分都喜欢他,那我就是不喜欢他’,只要知道多一次,厌烦之情就多了一层,而且他还能得到燕北飞亲自表示认可,怎么也忘不了,这就给暗雁南飞存了师傅不爱自己的感觉,在‘我的心里只有师傅的存在,为什么师傅心中却并不是只有自己的存在’这样晦暗的打击之下,顺利成长地将那个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一面的飞剑记恨在心中了。
暗雁南飞轻轻地答道:“无相关的外人我没有见的兴趣。”
“你会和他这个人成为很好的朋友的哟。”
“朋友对我来说,只是浮云。”
“唉,你这个毛蛋孩子,正常人呢如果没有朋友,你知道会有多寂寞。”
“师傅我有你就足够。”
“教中手足之情和朋友间患难与共之情是没有什么可以替代的,为师自然没有办法伴你一生。你傲娇自负,又目中无人,迦楼罗之中一个都没有你这个年纪和性子的人,我把你丢进学校,不仅仅那里为师曾经待过更加因为那里人才辈出,臭味相投便称知己,你也应该在哪里交到聊得来的朋友才是。”
“他们那些人啊,知道我是迦楼罗少主的地位以后,不是点头哈腰为自己找利益,就是很别扭地装出那种傲娇的态度,当然正常人类也有那么几个,但都是无趣无聊,看见他前面就想打他后面的人,这样的人我才不乐意与之交往呢。”
“你个毛蛋对别人怎么这么严格。”
暗雁南飞轻轻地笑道:“有那样的师傅必定出那样的徒弟,师傅你在学校时,别人的评价貌似有点坏,这么多年,也只那么一位明道尊成为自己的朋友么。”
燕北飞立刻顾左右而言它:“学校那里你请假了吗,老师们知道你回来不?”
“老师们每每数日见不到我的人,他们那已经成为了习惯。”
“为何他们老是见不到你个混蛋?”
“如果将时光浪费在无聊又不管用的课堂之上,那还不如宅在自己房中玩自己感兴趣的有意思呢。”
“你的老师们都不理的吗?”
“老师们交待下来的课我都做好了,他们又能有什么意见。”
“嗯哈哈,你是怎么懒散我早就听说过了,你啊曾经有过在考试中做到一半还是不到一半就走人,剩下来的并不是你不会做,而是你这混蛋算好那个分数就能及格,所以就想快点离开去浪了。你就真的没有想过拿个第一什么的玩玩?”
“很无聊,非常烦人,毫无趣味,虚名于我如浮云,对我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谢特,外面不明就里的人说你简直就是和我一个模子出来的,真的是这样子么,当然不是了你没有我的那种积极进取的态度,唯独学了我那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心,这样也好,迦楼罗教的根基已经很好,有进取之心也许你就会将之闹得天翻地覆,我是建立根基的人,你性格懒散守业比较适合你吧。此时此刻开始,迦楼罗教已经是你私人所有,你师父我累了,大手大脚休息的日子终于还是来了。”
暗雁南飞嘴角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他道:“师傅……”
“你不得掉眼泪,你师父我一生人过得豪华又爱享受,我只喜欢听到笑声、和美女的温言轻语,只愿目睹风华正茂,祥和盛世,如果你要在为师最后的一夜再作无谓的举动,那有多么扫了为师的兴致啊。”
“……好的,我作为你的徒弟,我知道了。”
迦楼罗教上一任教主燕北飞归天的那一夜,自然是中土武林所有传言中的战斗机。
那个夜晚,北海的边上,盏盏华丽的灯笼挂满了海边好像天上的星星都堕落到了这里,教中所有人都穿上了最华丽的衣服,歌声四起,看上去就好像梦幻中的国度。
一江秋水断人心,朗月大海手相连,碧水向天数万里,那里无人知,夜半人潮多如海谁人独自元兴趣,真的只有繁花似锦才足形容,欢乐的声音充满了海边。
在所有人的中心,必然是一个人落寞地坐在最高台上的这一届迦楼罗教主――暗雁南飞。与上一届有很大的分别,他非常喜欢紫色,果然他拿有着各种深浅层次又傲娇的紫色,将在场所有华丽的其他颜色都比了下去。
在场的绝大部分人是感觉到了纯真的快乐,他们天真地以为只是为新一届教主顺利接管本教举行的庆祝活动,很少一部分知道内情的人,暗暗将伤感压下去虚假地笑着,暗雁南飞也是将自己的真情实感掩盖在那把华丽的宝扇后面,谁都没办法看到他的脸是什么表情。
上一届的教主燕北飞穿上自己最为华丽的衣服一个人登上黄金白玉镶边的巨船,慢慢地开进了海的中心,天和海都是一片黑暗,月亮安静地在上面看着,船正向海天交接的地方而去。
鸦雀无声,是慢慢地一个传染给另一个的,发生着什么事在场的人并不知道,也就是那样子,在场所有人都静了下来,连针掉在地面的声音都能听见。
在寂静中,噗通几声轻响缓缓地响了起来,由轻声音从清幽到震耳欲聋,由轻声而到了巨响。
乱石上穿着白色衣服的坐着自顾自地弹奏着,天水的轮廓映照在他身上,长风弄乱了他黑长直的秀发,所弹出来的琴声已经和自然融为一体,与汹涌澎湃的滔天巨浪相呼应,又仿佛和盘古开天后产生的众生一起跳舞,令到那天的颜色也为之一变,居然在夜里出现了太阳与海平面,月亮和太阳都同时出现在那里,对持而存,好像是梦境中一样。
在场的所有人心醉神迷,早就忘了身在何处,好像一下子回到了远古开天的时候,开天辟地就在眼前发生,所有的动物都有着升级,微小的自身,与天地融为一体,回头相望已经是千年之后。
突然之间发生了接二连三的爆炸,沉迷在飘渺的琴声里面的所有人被吸引过去了,安静的星空此刻被众多的烟花充满了,一阵阵压低了音量的叫喊声,所有的注意力又回到了现实世界中,在场的所有人肆意玩闹,举头遥望,对着星空中的绽放指手划脚,互相高呼。
暗雁南飞将自己眼睛的焦点落在那个全身穿白的人身上,这个时候,穿着白色衣服的人已经收起了自己的琴,把琴背在自己背后站着,望着烟花最多的地方,那个地方云雾浓浓,将巨船的身影也笼罩在里面。
穿着全色白色的人轻轻地摇了摇头,安静地站着,身体瘦长健美,苗条如女子那样好看,远远望过去,暗雁南飞感觉有点诡异,再次的焦点自然是他,但那个远远地站着穿着全身白色的人,只有他才可以和他平分秋色。
穿着全色白色的人这个时候也看到了暗雁南飞,对之点了点头,暗雁南飞捂脸以对,也点了点头,远远地算是还他一个礼,在场的所有人都被那满天的烟花看花了眼,没有人注意到这两个全然陌生的汉子在搞些什么。
浓浓的雾飘散了开去,烟花礼炮也消停了,巨大的船却不知去向。在场的人陷入了恐慌,早就得到消息的主管呵斥着手下,拍好队对巨大的船消失的地方跪倒就磕头,所有的一切和早就安排好的一样展开着。
乱石堆中身着白色衣服的男人已经消失了,暗雁南飞望着那跃动的地平线和海平面,什么东西都没有,玄华洗尽后来的星空,星星是那么的大、和亮,一种名为落寞的情愫环绕着他。毫无来由地,他用那华丽的扇子遮掩着的眼睛流下了他一生仅此一次,苦涩的泪水。
飞剑漫不经心的走着回教中的路上,他在无相亭见到在打太极的明道尊,他的师尊正在练太极,看似容易的动作被明道尊一板一眼地舞起来,却使的虎虎生风,锐气逼人。
那也是飞剑的学夫是师尊一开始就教的,以内力带动身体四肢周转滕娜,可以做到收发自如灵活对敌,飞剑想了像,明道尊他很有可能也把这夫教给过燕北飞。
飞剑默默地站在旁边,明道尊已经打到了倒数第二招了,明道尊轻轻地停了下来,喘了口气,双手悠然地放在背后向河边走去,飞剑只好无奈跟着他。
明道尊问道:
“你有碰到这个新的迦楼罗教主了?”
飞剑抽搐了一下道:“你可以这么说吧。”
离得太远了啦,长成怎么样我看不清楚,但觉得这个人穿戴都很拉风,有炫富的嫌疑,给我的感觉就是这厮是个会行走的珠宝展示柜台。
“他的人你觉得怎么样?”
“呃……和燕北飞简直是一个模子出来的。在过去那里的路上,我知道了他已经顺利将迦楼罗拿到手,异己,将不听话的人全数杀了,被燕北飞藏起来或怒骂过的老手下再一次得到了信任,迦楼罗教在他手中复活过来了,而且还增添了一些新的氛围,这样看上去,他却是一个真正有手段和才华的人啊。”
明道尊轻轻地笑了,产生了一点涌动的情愫。
飞剑道:“师尊你知道了还问,燕北飞以前做的疯癫的举动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他的举动是为暗雁南飞顺利接替自己的位置而进行部署,这些部署令迦楼罗教的所有人对新任的教主赞不绝口,燕北飞要所有人都对暗雁南飞感到欠了他似的,这样的部署当然也是让暗雁南飞施展自己的才华,将教众收服。”
第十七章第一次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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