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来了!”崔有才一副喜闻乐见的样子。
“我们等你半天了。”田老师兴高采烈地说。
“早知道你们等了这么久我就不来了。”郑义锁住自行车,把钥匙拔了下来。
“我有一个宝贝,请你鉴定一下。”崔有才说。
“我先来!”田老师把崔有才挤到了一边。田老师是一个专门从事古董贩卖的生意人,他天天在潘家园一带摆摊,没事就来公园逛游。虽然他在这行摸爬滚打了多年,但是他却不懂古董,手里的东西均由别人帮忙鉴定。有几次,他还把真品当赝品卖了出去。
“知道什么是先来后到吗?”崔有才又把田老师挤到了一边。
“是我先来的!”田老师冲崔有才怒目圆睁。
“我先来的!”崔有才对田老师咬牙切齿。
“也许你们需要单独聊聊。”郑义转身就要走,结果被崔有才和田老师联手抓了回来。
“你不能走。”田老师反复地摸着郑义的胸膛,让他少安毋躁。
“我不喜欢看热闹。”郑义说。
“我们不吵了。”崔有才一脸谄笑。
“那好吧!”郑义优雅地甩了甩头发,虽然他没有几根头发,但甩起来依然很飘逸。
“你先来!”田老师友好地伸出了一只手。
“还是你先来吧!”崔有才也友好地伸出了一只手。
“不!你先来!”田老师说。
“我还是走吧!”郑义转身又要走,结果又被崔有才和田老师联手抓了回来。
“好吧!我先来!”田老师说。
“你真会投机取巧。”崔有才说。
“是你给我的机会。”田老师从怀里掏出一个青花瓷笔筒,用衣服擦拭了一番。
“昨天我也买了一个,花了五块钱,不过我是拿它喂狗的。”崔有才在一旁冷嘲热讽。
“你的狗会因为够不到笔筒里的粮食饿死的。”田老师反唇相讥说。
“我的狗比你聪明。”崔有才横眉怒目地冲田老师说。
“你确实比我聪明。”田老师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看到崔有才和田老师唇枪舌剑,郑义决意溜之大吉,不幸的是,他又被田老师抓了回来。
“你去哪?”田老师说。
“你不认为我很多余?我觉得自己像个第三者。”郑义说。
“快帮我鉴定一下宝贝。”田老师谄媚地笑了笑。
“假的!”郑义毫不犹豫地说。
“你还没看就知道是假的?”田老师表情很惊诧。
“我要看就是真的了。”郑义双手环胸,一脸不以为然。
“那你快看一看!”田老师将青花瓷笔筒递给了郑义。
“我已经看过了,是假的。”郑义把笔筒拿在手中,悉心观察了一番。
“假的?”田老师一脸难以置信。
“是的。”生怕田老师没听见,郑义又重复了一遍。
“你从来没有鉴定失误过。”田老师说。
“这次也没有。”郑义说。
“我以前买的都是真品,这次怎么可能是赝品?”田老师说。
“人难免有走眼的时候。”郑义将笔筒还给了田老师,“万一摔碎了,你可吃亏了。”
“你不是说这是赝品吗?”田老师蹙着眉头。
“所以我得赶紧还给你。”郑义说。
“为什么这么说?”田老师说。
“我一拿赝品手就哆嗦,担心给你摔了,更担心你讹我。”郑义说。
“这只是一件赝品。”田老师说。
“赝品才讹人。”郑义说。
“这是为什么?”田老师说。
“如果赝品摔碎了,你一定说是真品,按真品价格赔偿,少则几万,多则几十万。赝品成本越低,你讹的就越多。如果真品摔碎了,本身价值几万块,你最多捞几万块。由于真品成本高,所以你讹的就少。所以说,赝品比真品更有价值。”郑义说。
“你果然是个行家!”大伙纷纷竖起了大拇指。
“看来你没少讹人。”人群里有人这样说道。
“谁在胡说八道?”郑义说。
“嘿!你好!”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从人群里扒拉着探出了头。
“是你在污蔑我?”郑义打量着这个年轻人,他穿着一件又脏又烂的衣服,身上还有一股刺鼻的异味。污七八糟的头发像个鸡窝,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流浪汉。
“我只是说了我想说的,以及你不想听的。”流浪汉说。
“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郑义说。
“听说这里有个行家,过来瞧瞧!”流浪汉说。
“你不该有好奇心。”郑义说。
“你想凑热闹,得离远一点。”崔有才把流浪汉推到了一边。
“别对我动手动脚。”流浪汉对崔有才怒目而视。
“这轮不到你说话。”崔有才一副狗仗人势的架势。
“谁还有宝贝要鉴定?我时间不多,耐心也不够。”郑义挠了挠络腮胡子。
“我!”田老师举起一只手。
“你?”郑义诧异地看着田老师。
“你的笔筒是赝品,不是跟你说了吗?”崔有才说。
“你最好给我闭嘴。”田老师对崔有才说。
“你的笔筒的确是假的,请你相信我,也请你不要再为难自己。”郑义说。
“我认为是真的。”田老师说。
“好吧!那就是真的。”郑义说。
“可你却说是假的。”田老师说。
“你花多少钱买的?”郑义问。
“两千块!”田老师说。
“你以为占了便宜?”郑义说。
“我是这么想的。”田老师说。
“其实你吃了大亏。”郑义说。
“此话怎讲?”田老师说。
“你认为两千块钱可以买到真品?”郑义说,“除非他是傻瓜。”
“我怎么没想到?”田老师说。
“爱占小便宜的人都会倒大霉。”郑义说。
“那我该怎么办?”田老师一脸虔诚地问道。
“拿你的笔筒回去喂狗吧!”崔有才说。
“哈哈!哈哈!”周围的人全都笑了起来。
“别高兴的太早!”留下这番话,田老师抱着笔筒走了。
“你有什么宝贝?”郑义说。
“我的宝贝货真价实。”崔有才说。
“每个人都这么说。”郑义说。
“绝对令你吃惊。”田老师从怀里掏了半天,掏出来一块瓷片。
“我的确很吃惊。”郑义当即目瞪口呆。
“你可别小瞧它。”崔有才把瓷片递给了郑义。
“你从哪里捡得?”郑义反复观察着那块瓷片。
“我可花三千块钱。”崔有才凑上头去,指着郑义手中那块瓷片。
“三千块?”郑义差点没晕过去,“你疯了吗?”
“这可是唐代的瓷片。”崔有才说。
“唐代有瓷器?”郑义说。
“这就是!”崔有才说。
“原来唐代的瓷器是这样。”郑义把瓷片拿在手里,好奇地看了几个回合。
“这是瓷片,是破碎的瓷器。”崔有才说。
“你自己留着玩吧!”郑义顺手一扔,将瓷片抛向了空中。
“噢!我的宝贝!”崔有才一下扑了过去,将即将落地的瓷片接在了手中。
“他一定是出门忘记吃药了。”看到崔有才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手里的瓷片,陈列说。
“花三千块钱买一块瓦片,还不如去长城抠一块砖。”郑义说。
“你一定是被人骗了。”陈列说。
“这是乾隆用过的尿壶。”崔有才擦了擦手中的瓷片。
“乾隆用过的尿壶?”大家志同道合地张大了嘴巴。
“你看这!”崔有才将瓷片翻过来给郑义看,周围的人们也都把脖子伸了过去。
“乾……隆?”看到瓷片后面那两个蓝色的字,郑义一下呆住了。
“看到了没有?”崔有才说。
“你怎么知道是乾隆用过的尿壶?”郑义说。
“不信你闻闻!”崔有才将瓷片递到了郑义的鼻子前面。
“……”郑义像一只敏锐的警犬,反复用鼻子闻了闻。
“什么味?”崔有才。
“没什么味道。”郑义蹙了蹙眉头。
“难道你没有闻到骚味?”崔有才说。
“骚味?”郑义差点没吐了。
“尿壶当然有骚味。”崔有才说。
“别开玩笑了,好吗?”郑义撇了崔有才一眼。
“你认为这不是真的?”崔有才说。
“你认为是真的,它就是真的。”郑义转身离去。
“我也有件宝贝,请你鉴定一下。”陈列捧着一个茶壶走到了郑义面前。
“今天的古董鉴定大会就到这。”郑义径直往草坪那走去。
“占用不了你多少时间。”陈列说。
“好吧!”郑义停下了脚步,“看在你跟了我这么远的份上。另外我要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刚才我放了一个屁,不知道你闻到没有。”
“呃,没有。”陈列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
“好吧!当我没放。”郑义说。
“快帮我看看!”陈列把茶壶递给了郑义。
“花了多少钱?”郑义说。
“二十块。”陈列说。
“......”郑义仔细地研究了一番。
“真的假的?”陈列期待着郑义的答案。
“真的!”郑义点了点头。
“真的?”陈列一脸吃惊,大概他自己也没想到是真的。
“是的。”郑义说。
“我终于买到古董了!我终于买到古董了!”陈列激动的转了好几圈,不过他立刻停了下来,因为他感到有点头晕,他不想闹一出乐极生悲的悲剧。
“不过......”郑义把头扭了45度,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不过什么?”陈列问。
“不过是现代的。”郑义把茶壶塞进了陈列的怀里。
“什么?现代的?”陈列张大了嘴巴。
“拿回去喝茶用吧!”留下这番话,郑义去草坪上练功了。
第十五章:鉴宝中的贱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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