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你这叫阴魂不散好吗？

    “反正那地方是你自己选的，怨不着别人……”纪洛酸酸地说。

    “那有什么办法，我也不想啊……”陆北贝一想到这儿就觉得自己真的是命途多舛。

    “不过还好有个齐攸，我看那个孩子不错，有礼貌也沉稳，家里似乎也很殷实啊……”

    “妈……你够了……”陆北贝眉角抽搐，“怎么听怎么像给我挑老公……”

    “啧啧，我看你还真没本事把齐攸拴住……还有我跟你说，上了大学，交际圈子就复杂了，你一定要管好自己，别吃亏，我是希望你大学别谈恋爱，别意思，而且最后也不会在一起。何苦来的呢？”

    “你怎么对我这么没信心……”

    “是对你的眼光不放心，你看你之前挑的那个叶尚帝。”

    “叶尚帝他怎么了？我不觉得他有什么不好的啊！”在父母面前，陆北贝总是会表现出对于这段感情看得很开的一面，她不想让父母知道她其实对叶尚帝余情未了，这个不争的事实。

    “他有什么好？不就是会画几幅画吗？除此之外呢？长得我看还没齐攸好，学习也不如李树禹，也就是你跟他分手之后，他没有再缠着你这一点，我比较满意。”

    “行了行了，明天就走了，提这个干嘛。”陆北贝喝了一口西瓜汁，挥手中止这个足以能让她和纪洛掀桌的话题。

    “你真不用我陪你去S大报到？”纪洛换了一个话题。

    “真的不用，新生手册上不也建议让大一新生独自去学校嘛，说是什么送给大学的第一份礼物。”

    “那么远啊，我不放心。”

    “三个半小时的飞机就到了，哪有那么多不放心的。”陆北贝又挖了一大块西瓜放进嘴里。

    “那也想啊，诶诶，你少吃点，太凉，而且晚上别吃那么多，省得你明天又脸肿眼肿，半夜又起夜睡不好。”

    “嗯嗯，知道知道。”陆北贝在放下勺之前又挖下巨大无比的一块，全部塞入口中，最撑得像一个青蛙。

    纪洛见状破功，“没出息的样儿。”

    在安检口陆北贝还是没忍住地哭了，她原本计划像脑残泡沫剧的女猪脚一样潇洒地转身，在过了安检之后的玻璃墙后留给他们一背影，再梨花带雨地哭泣。

    但是她在安检之前就抱着陆景然和纪洛不争气地哭成泪人。显然纪洛也很动容地噼里啪啦地掉着泪豆子，陆景然很抑制，但还是红了眼眶。毕竟陪伴了他们十九年的女儿如今就要远走他乡。

    临走前，陆北贝听过一句话，从此家乡只有冬夏，再无春秋。

    陆北贝觉得自己哭到岔气。

    “好了，萌萌，不哭了。该走了。”纪洛擦去陆北贝脸上挂着的泪。

    “妈，我不走了，我不去了……我不念了，我就留在家里陪你们好不好？”陆北贝抱着纪洛的腰说。

    “傻孩子，你总会离开，这里不适合你的飞翔，你值得更广阔的天空。”陆景然理了理陆北贝的背包带。

    “请搭乘CAxxxx的旅客到A7、8号登机口登机……”广播里传来催促的女声。

    “没事儿，四个月而已，四个月就回来了。再说还要经常视频呢……”纪洛笑着推着陆北贝进入安检口。

    “等我一月份回来哦，你们好好休息，工作别太累，多吃菜少喝酒多运动……”陆北贝不放心地再次嘱咐道。

    “放心吧，快进去，飞机可不等你。”

    “到C市我给你们打电话。”

    “注意安全。”

    “再见，爸爸妈妈。”

    陆北贝真的潇洒地转身了，才迈出一步眼泪就开始打转。

    “阿姨。”齐攸的声音在陆北贝的身后响起，这让陆北贝虎躯一震。

    “齐攸？你也坐这班飞机啊？正好，北贝也坐，快起飞了，你们快进去吧，互相有个照应。”纪洛热情地说。

    “嗯，交给我就好。”齐攸说完，快步追上陆北贝，和她并肩朝安检口走去。

    “怎么哪都有你啊？”陆北贝的哀伤情绪瞬间被扫光，不满地对齐攸翻白眼。

    “我哪知道啊，国航又不是我家开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齐攸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笑着说。

    缘分？缘分你妹！

    陆北贝再次翻了一个旷世大白眼给他。

    “你这叫阴魂不散好吗？”

    “哎呀，你这眼角这是什么啊？猫尿么？”齐攸扬起下巴，示意陆北贝的泪痕。

    “你就不能用好点的比喻？你语文不及格吧？”陆北贝听到“猫尿”这个词，实在是无法接受。

    “不好意思，本人语文十分不巧的考了127分。”齐攸耸肩。

    “那就不要和一个130的人对话，ok？”陆北贝心中暗爽，自己最引以为傲的语文成绩还好没有给她掉链子。

    齐攸没有说话，从上衣衬衫的口袋中取出一副墨镜戴在脸上。这个造型再次令陆北贝虎躯一震，这次明显比刚才颤抖许多，直接立在原地，指着齐攸，手指不停地点啊点啊点，“你你你你！”

    “我什么？”齐攸也配合她停下脚步，回头满脸戏谑地看着她。

    “你就是那天那个……”陆北贝简直是语无伦次。

    “哪个？”齐攸故意地逗着陆北贝。

    “你……你！”陆北贝觉得可能齐攸已经把这件事忘了，她如果再次提起来，无异于自扇耳光，于是乎，她决定装傻到底，“你是保安还是阿炳啊你！”

    齐攸没有预料到陆北贝会如此地转移话题，但还是臭屁无比地一甩头，“粉丝太多，怕被围观，从而耽误登机。”

    “呸，你以为你是陈冠希啊！”陆北贝眼珠一转，又说，“我听说人们普遍喜欢看杂耍的猴。”

    “那我可得带你快走，否则一会儿我光收钱就得忙个半死。快走，猴！”齐攸安检结束拉着陆北贝的背包带快步向登机口走去，丝毫不给陆北贝还口的机会。

    陆北贝只能悲催地碎步紧跟齐攸。

    进了机舱，陆北贝看到只有连着的两个座位是空着的。

    陆北贝有一种十分不祥的预感。

    “齐攸，你坐的是商务舱吧。是商务舱是吧？”陆北贝无比期待齐攸给予她肯定地回答。

    但是齐攸将包塞到那两个空座上的储藏格中，微笑着将墨镜向下拉了一下，露出一双漂亮有神的眼睛，“让你失望了，我这次买的是经济舱，我想体会一下经济舱的感觉，猴小姐。”

    飞机平稳地飞行在万里碧空。

    陆北贝原计划在飞机上睡一觉的，可无奈身边的某人气场太过风骚，让她想忽视都难。因为已经有至少四位空姐来找他搭讪了。

    陆北贝无比想摇晃她们的肩膀朝她们咆哮，你们脑袋长包了吗？他比你们都小！都骚包！都臭屁！都……都让人无语啊！

    “先生，请问需要什么饮品么？”一个身材很火的漂亮空姐娇滴滴地问齐攸。

    你怎么不问我？我和齐攸交了一样的钱！为什么差别对待！我也渴了好么？

    空姐给齐攸倒了一杯咖啡，递给齐攸的过程中，被陆北贝直接截下，咕嘟咕嘟地一饮而尽。

    “不好意思，我渴了。”在空姐震惊的眼神和齐攸笑得很诡异的表情状态下，陆北贝无比淡定地说，“麻烦姐姐再给我倒一杯，我要七喜。”

    “不好意思，没有七喜。”空姐还是很有职业修养地说。

    “那就午后红茶。”

    “不还意思，没有午后红茶。”

    “那就烧仙草。”

    “不好意思，没有烧仙草。”

    “那就红豆双皮奶。”

    陆北贝你是在故意找茬是吧？

    “不好意思……”空姐已经开始流汗了。

    “没事，给她一杯白水就好，她这里有点问题。”齐攸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指了指脑袋。

    空姐恍然大悟，了然的表情明显刺激到了陆北贝。

    等空姐离开之后，陆北贝怒火中烧，“齐攸！你脑子才有问题！你们整个靠山屯脑子都有问题！”

    “谁让你为难人家空姐呢。”

    “是她差别待遇好不好？”陆北贝用力靠向椅背。

    “可能是我年龄比你大一些吧？”齐攸若有所指地说。

    “我七月份的，你呢？”陆北贝傻乎乎地问。

    “四月份。”

    “啧啧啧，确实比我大啊。”

    “我看着也很老，嗯。”齐攸肯定的语气。

    陆北贝再傻也听出齐攸的意思了。脸腾一下红了，再刷一下白了。

    “那个……”

    “什么？”齐攸推了推墨镜。

    “我那次是出于礼貌……”陆北贝狡辩道。

    “嗯，我知道，说男人成熟，是一种称赞。”齐攸表示很赞同，甚至还点了点头。

    “你怎么这么小肚鸡肠啊，不就喊了你一声‘叔叔’吗？你至于吗？耿耿于怀，一点儿也不仗义！”

    “那好，猴大妈，你好生休息着，千万别动怒。”齐攸恭恭敬敬地，讽刺。

    “你！”陆北贝握紧双拳，“我拒绝和你说话！”

    陆北贝别过头看向窗外。

    不过几分钟，又有空姐来问齐攸是否需要毛毯。

    靠之，陆北贝觉得那句话真的是至理名言，胸大无脑。

    你大夏天的需要毛毯干嘛？包头么？又不是阿拉伯国家，是不是还需要一个黑项圈啊？还是想拉他加入藏传邪教？

    谁知道这齐攸和空姐倒是聊得风生水起，隔着墨镜，陆北贝都能想象到那挡在墨镜下的眉目是如何的神采飞扬。

    朱小尧还说齐攸专情专一？

    我呸呸呸！

    陆北贝觉得这个齐攸没有三五年的功力绝对练不成这副嘴脸。

    他那双含情的桃花眼就是最好的铁证！

    陆北贝用手很掐了一下齐攸的右小腿。

    只见这齐攸表情语调丝毫没有变化，只是在空姐笑得风情万种的当口给陆北贝飞来一记眼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