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吻

    我对爷爷说道：“爷爷，明天我一个人出去，水儿留下。”爷爷说道：“不行，你带水儿走。”

    爷爷说得无比平静，却是那样的让人无法拒绝。我说道：“可是……”

    爷爷打断了我的话，说道：“剑锋，我与你张爷爷都是被土埋了半截的人了，如果我和你张爷爷都不在了，水儿留在这里会是一副怎样的光景，你想过吗？”

    我怔住了，我真的没有想过，可是我还是不能了无牵挂地带水儿走。我害怕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会愧疚。

    最后我苦笑道：“爷爷，让水儿自己决定吧，再说我还不一定出地去呢。”我想水儿会选择留下，就像我希望她留下一样。爷爷望着天边，没有说什么啊。

    晨曦褪去，阳光撒了下来，悦耳的鸟鸣不时传来。水儿推开门，脸上还带着睡意，却依然是那样的美丽。水儿看到我和爷爷，脸上立即绽放出了笑容。那个小让我的心暖暖的，似乎所有的烦恼与担忧都被那个笑化解了。

    我和水儿把布织好，做衣服的时候却遇到了难题―布因为太过坚韧而无法裁剪。可是在爷爷面前似乎永远没有难事。

    爷爷终就是用内功将织成的布磨合，做成的衣服异常美丽，我与水儿各自穿上了，衣服自是合体无比。水儿高兴地问我：“哥哥，好看吗？”我笑道：“嗯，很好看，很好看。”

    吃过饭，爷爷对我说道：“剑锋，这些日子你有了很大的进步，我想让你学会的东西你都学会了。只是天石始终无法得到，今天你和水儿到潜龙泽各处玩玩，我再翻翻古书，想想破天石之法。”

    我应了一声，水儿迫不及待的拉起我的手要我跟她出去，我无奈的笑了笑，心中有些不解，水儿莫非没有感到自己要面临两难的抉择。　　　　　　                                                    水儿问我去什么啊地方，我说道：“还是去两泽吧。”

    离开一个地方的时候，最让人留恋的不是那里你没见过的风景，恰恰是你最熟悉的地方。因为最熟悉的地方是你在一个地方存在过的见证，它见证你哭过、笑过、拥有过、失去过、追求过、放弃过……水儿点了点头，拉着我的手往潜龙泽走去。

    鸟语花香，阳光明媚，潜龙泽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可是我知道我必须离开这里，因为我要改错，我要让娘露出笑颜，况且目睹了生灵涂炭的我再也无法置身事外。因此我要离开这里，我甚至一刻都等不了了，尽管我很留恋。

    冷热两泽还是那样的美丽，我对水儿说：“水儿，你看，我们就是在这里练功，如今我要失去这里了，我会永远把它，把在潜龙泽的每一件记在心里的。”直到我说完，我才发现水儿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泪珠爬满了她娇美的脸庞。

    我怔怔地望着水儿，水儿忽然扑进了我的怀里，眼泪流下，滴在了我的胸前。我紧紧地抱住了水儿，眼泪再也忍不住，我说道：“水儿，你留下是吧。”

    水儿哭着说：“嗯，我不能离开爷爷，我离开了，爷爷会很孤单的，可是我真的很想跟你在一起。”

    我说道：“水儿，你跟我说过背负是生命的必然对吗，也许我们的生命注定要背负这些伤痛，水儿，我会永远的记住你。”

    水儿用力搂紧我：“嗯，我也会永远记着你，记着你抱过我，亲过我。”

    我看着怀里泪流满面的水儿，心中的怜惜和不舍似乎要把我吞没。我对水儿说：“水儿，我想亲你。”

    水儿的脸有些红，她闭上眼睛，把脸微微抬起。我轻轻地吻住了她柔软的嘴唇，双手把她抱地更紧。松开水儿的双唇，我说：“水儿，我真想每天都能这样抱着你，这样亲你。”这样说着我的泪又流了下来，一滴滴落在水儿的脸上。

    水儿没有说话，只是不住地哭。水儿为我拭去眼泪，深深的吻住了我，两个人流着泪想要挽留住这最后的温存，可是时光还是没有为我们停留，哪怕是一瞬间。

    回去的路上，我已没有勇气回头看美丽的冷热两泽，因为我知道，那里曾经属于我，但以后再也不会属于我了，永远都不会了。

    回到家中，看见爷爷的脸上充满笑意，见我回来，爷爷对我说：“剑锋，我已经找到了当年龙城剑客磨砺天石神剑的记载，通过上面的一些描述，我已经知道了震碎天石的方法，现在咱们便去试它一试。”我又看到了爷爷殷勤的笑容，心又忍不住刺痛了一下。

    来到了天石旁边，天石镶嵌在山体里，依旧显得那样坚不可摧。爷爷说道：“古书中说：天地阴阳，日月五行，其质一也。人或谓阳胜阴，刚胜柔。然阴克阳，柔克刚，不胜枚举也。天石乃为至阳之物，天下之阳不及之，天下之柔亦难克之。”

    昔龙城剑客以开天掌力击之，双掌染血而天石未稍变。其废寝忘食七日，于日落之时念及老子“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高下相倾，声音相合，前后相随”之言，顷刻洞破天机，遂于一日破天下天石之一―泰山天石，得其天石极体，砺天石神剑。

    也就是说天地万物的本质是一样的。也许有人说阳能胜阴，刚能胜柔。然而阴胜过阳、柔能克的的例子不胜枚举。天石是世间至刚之物，天下之阳都赶不上它，天下之阴也难以克制它。昔日龙城剑客以开天般的掌力击打天石。

    然而双掌均染满鲜血也没有打碎天石，龙城剑客废寝忘食七日，终于在第七日日落之时由老子“有无相生”的话中受到启发，顷刻之间洞破了天机，只用一日就破了天石之一的泰山天石，取其天石极体，磨砺成天石神剑。”

    爷爷看着我和水儿，继续说道，“龙城剑客不吃不喝不睡，用了七天终于悟出了破天石的方法―惟有阴阳合一方能破天石。”

    我和水儿不解的看着爷爷，爷爷说道：“至于其中道理，此刻没有必要给你们解释，我们只需按书中记载的做便是。书中说只需处子之身的一男一女两个内功深厚的人同时运功，将真气输入天石，天石受真气激发后会有所改变，最后以掌力击之，天石便会土崩瓦解，天石极体便能得到。这对我们来说可真是天时地利人和万事具备，你和水儿内功都算十分深厚，只是剑锋，你是？”

    看着爷爷脸上的神色，我忍不住笑了，说道：“爷爷，我自然是处男。”我看了看水儿，水儿羞涩地低下了头，爷爷笑道：“那就好，真是天意要让我们得到天石极体呀。”

    按照爷爷所说，我和水儿各自站在东西两边，双手运功，将真气缓缓袭向天石，开始尚觉十分轻松，岂知时间一长便觉吃力，双手便似贴在一个大火炉上，炙热无比。

    最后双掌竟与似被天石吸住，体内的真气狂涌而出，被天石所吸取。我想开口跟爷爷说话，岂知内真气断断续续，根本能连在一起，竟连话也说不出。

    我心中微觉不妙，书中说是以真气激发天石，若如此则天石应该是被动的，而此客天石完全地处于主动地位，贪婪的吮吸着我和水儿的真气。我想发生这样的情况也许是爷爷始料未及的，此刻也许只有靠自己了。

    心中无比焦急，却想不出任何的办法，过了一会，不止手掌，感觉整个人都处在一个大火炉中，汗水滚滚而下，内心烦躁无比，喉咙干得厉害，痛苦之感难以言喻。

    我听到水儿急促的呼吸声，眼前浮现出水儿痛苦的神色，想不到竟把水儿陷于了如此危难与痛苦之中。

    我的心中充满了愧疚与不安，天石依旧在疯狂地吸噬着我和水儿体内的真气，我渐渐地感到恐惧，天石会不会一直的吸收我和水儿体内的真气，直至我和水儿力竭而死，爷爷在一旁看到的只是我和水儿在艰难的催动内力，绝不会想到我们已经为天石所制，更不会想到我们会有生命的危险。

    想到这里我早已忘了肉体的痛楚，心灵的痛楚反而更加的强烈，为什么啊上天要这样的对待我们，在绝望的痛楚中我想起了裂天掌第三式中的话语，心中的痛楚剧增。

    痛楚之中往事一一在模糊的眼前浮现：我坠崖后水儿对我悉心的照料，我和水儿一起在美丽的两泽中练功；

    月光下，水儿安慰流泪的我与我拥抱；我决定让水儿留下时不舍的抱住水儿；在离别之际我深深地吻着水儿。

    绝望与伤痛一次次地灼烧着我的心，裂天掌中的句子如流水般流过我的脑海，我的视线渐渐地变得模糊，体内的真气竟猛地大盛，手心与天石相接之处瞬间爆出耀眼的光芒，双掌终于能离开天石，在这一瞬间我真正的领域了裂天掌第三式的精义―绝望，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的双掌在那一瞬间蓄满了真气我不知道从身体内奔涌而出的真气来自哪里，虽然在之前我体内的真气已经断断续续，可现在我体内的真气却如此的充沛，我自己也不再受天石所制，我把水儿拉开，水儿显得那样的虚弱，直至此刻爷爷才看出了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