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来以后,杜逸臣完全换了一个人一样的跟我说话。
想到早晨我和声音的对话的梦中,那个问题又浮现在我脑中,透过窗子看天空,我看到的是玻璃还是天空?太阳非同寻常的狠毒,云在蓝的底下跳的忘我,转眼间融化在一望无垠的天际间,我唯有以苦笑当做鞠躬作为对它的哀悼。
“小元啊,在这三年了吧,也没少辛苦你。”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杜逸臣从来都诶这么语重心长的和我说话,至少在我的印象中式没有的,虽然我这个学管理的和学法律的完全搭不上什么边,在这间律师事务所也没有什么发展,可是在没找到歪脖子树之前,我还是不想放弃此处的。
“不辛苦,不辛苦,都是我应该做的。” 我有些胆怯了,外一他说你的确不适合我们这里,我应该怎么表现。
“这个季度大家做的不错,每个人都很积极,明天事务所给每个人发2000块钱的奖金,你也在这干了三年了,想没想过考中级会计师,我一直觉得你在这方面很有天赋,在我认识的会计从业人员,还很少有二就把别人四年要考的证书都拿下来了。”
“我想过,但是现在我觉得很好,考中级,还要看很长一段时间的书,也没那个时间。”
“你要是有这意向,你可以带薪休假,给你两个月的假,事务所要扩大规模,培养自己的会计人员,早就想和你谈这件事。”
“我想想吧,现在还没有那个打算。”
“本来就是从业人员,再重新看看理论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恩。”我低着头,会计这行,我确实已经疲惫了,每天对着表格和数字,每年365天,就像啃365天的馒头,索然无味,早就没有当初的成就感了。
中午下班我给陆离打了个电话,说我晚上回去就吧玩,陆离说行,到了就给他打电话,我说大概七点多会到,下了班我还得回家洗洗衣服,陆离说行,那时候他正在演出,然后我听见他那边很吵,就没说太多,匆匆挂了电话,然后回家,简单的吃口饭,开始洗堆积了半个月的脏衣服。
我每个月会洗两次衣服,月中和月末,每次洗衣服相隔十五天,十五天一个循环,正好新衣物刚刚传完,洗过的也刚好晾干,我有十双袜子,基本上每一天或两天换一次,八条,两天换一次,衬衫之类的,五天换一次,我一共有四件,两条西裤,一穿基本上行就是十天,两件西服,半个月洗一次,单之类的两个月左右换一次,原来林莫在的时候我们一个月一次大清洗,两个人同声同气,边玩边洗,每次洗完了都已经将近十一点了,然后两个人笫,那时的我幸福,很甜。
陆离是我一好哥们儿,它是一支叫地下公社乐队的主唱,在一个名为size的酒吧做驻场歌手,我去过的酒吧很少,平时也很少去酒吧,size不算大,当然,这是相对而言的,就像是我知道的地下乐队很少,陆离他们已经很好了,可是相对来讲,他们一定不是最好的。
Size的风格我确实很喜欢,一个舞池大概能容下三四百人,时不时的有高中生或者初中生,穿着校服就在舞池中间摇晃着头,然后自己的上衣。
陆离是我在上海少有的几个朋友,说实话,我是一个不善于交际的人,有的人你看第一眼就觉得,这是你的朋友,我和陆离就是这样相识的,见面就是在酒吧,就是在size,忘了那天是谁过生日,大家都说晚上不回寝室,要玩一个通宵,然后有人提议说去size,那里的环境很好,那时候陆离也刚来上海不久,是在size的演出,还只是个暖场歌手,初生牛犊,很青,我们说他唱歌很好听,很有味道,他就来我们的圈子说了些感谢我们的话,一起喝了一杯酒,就匆匆离去。
每隔几天,又去酒吧,在门口看见后面背着吉他的陆离,之后的之后就成为了好朋友,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来了。
不知道现在林莫在干什么,我拿出手机,在键盘上打了是一个数字,可是不知怎么的,按不下拨通键,林莫不喜欢上班的时候打电话,况且,她也没什么真正的午休时间,很多时候中午就是一碗泡面或者一袋面包,她很能吃苦,总是把别人的工作揽到自己头上,一个在公司管人事的小头目,从来不参与办公室里或者办公室外的任何事故,她和谁都一样,远近的关系不明显,很多售后,我都想到自己,是不是也和她对朋友一样的距离对待自己。
中午午休的时间,杜逸臣说要去农行看看昨天刚审判完的官司的余款到没到帐,中午给陆离打完电话,大口的吃了两口饭后,就和公司的会计去离公司很远的一个农行去查看余款,然后取出来,晚上下班之前,把奖金发给大家。
回事务所的道路上我一直在思考,思考我和林莫。我们在一起结婚,生活,老去,甚至以为自己在路上看到的一对白发苍苍的老人是几十年后我们生活的写照。
我犹如家具一样陈设在出租车里,突然一个激灵,眼睛等到有生以来最大的程度,司机看我都吓了一跳,同车的会计人员也吓了一跳,以为我做恶梦一样。
实在没办法了,我给林莫打了个电话,反正现在还属于是休息的时间,并且自己中午吃了两口饭根本不什么用。
心里有底,胃里没底。
我和林莫打电话时,她说她才从宝山回来,也忙得忘了吃饭,林莫自己一个人总是不会好好吃饭,本来就有胃病的她还一直喜欢吃辣,我知道,林莫一不吃饭,下午胃就会疼,想着林莫捂着肚子工作的场景,就心疼的不行,都有种要去给林莫送饭去了,还好,林莫说办公室的王姐给她买了午饭,就放在桌子上,这才放心,到了事务所楼下,挂了电话。
我和林莫有个约定,无论对方发生什么都要在第一时间对方,让我们两个中的另一个第一时间知道。这五年间,我们一直信守这个约定,有时时光很单调,时间只是模仿着上一天,一丝不苟的分割岁月,连续几天听不见临林莫的声音,看不见她的人,我会特别的空虚,总是假借其他事情从思念中解,渐渐的,我和林莫之间的爱情也衍生出其他情感,比如兄妹比如朋友比如长者比如陌生人。
大学毕业后得整整一个月,林莫都没找到工作,这年头,学保险的本来就多,并且刚刚大学毕业的毕业生是无经验无阅历无认知的三无产品,很多公司都不把刚毕业的大学生作为追逐的目标。后来,她父亲通过人脉,找熟人,托关系,她才顺利入住保险公司,坐稳了板凳。当时我也才工作几十天,卖了大学四年所有的废品和资料,我的家底一共才三百二十块人民币,为了庆祝我们迈出人生第一步,用二百九块吃了顿快餐,剩下的钱打车全部花完了。
到事务所的时候,杜逸臣正在和两个电视台的记者谈事情,这件事是我接手的,电视台有一挡民生类的节目,以市民的利益为出发点,哪家的房子漏水,物业不管不顾了;谁家的老人去世,遗产分给不均了······
他们总会来事务所向杜逸臣咨询关于法律上的信息,然后在节目结束时候会打上感谢杜逸臣律师事务所的字样。
这个事是我通过安晓鹏那里得来的,杜逸臣一直都说我这个事办得漂亮,每次记者他们过来了,我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近感。
下午又是一堆复杂的工作,好不容易熬到下班了,会计把钱发给每个人以后,我就回家,并没洗衣服,给林莫打电话说晚上去size,林莫说已经和秦晨晨约好了,两个人晚上去逛街,林莫说的战战兢兢,我说,那你就把秦晨晨也领着吧,林莫面青答应了。
秦晨晨是林莫最好的一个朋友。
六点多从家走,到size的时候将近七点,七点开始,酒吧里开始唱一些抒情的歌,晚一点会唱一些high点的摇滚或者其他的。
“音乐声响起天空还在下着雨,为何你早已离去,我却无法不在意。”
陆离的地下公社正深情演绎原创歌曲《那个你》。两年前,这首原创歌曲刚做出来陆离给我我听,那时我在杜逸臣的事务所上班不久,我听后,对陆离的景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当时这首歌想踮起脚靠在我耳边绕着我的大脑低语,好长时间才消弭。
我和陆离说过,要是哪天我死了他活着,他一定要在葬礼上唱这首《那个你》。《那个你》是首轻摇滚风格,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这首歌,也许是旋律的优美,也许是歌词的透漏出的那种青,也许是因为自己盲目的崇拜陆离的乐队,也许很大一个原因是自己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原创音乐,他们的三个人也都是对音乐充满无限热忱,纯粹做音乐的人。
在这个物横流的星球,有钱的花钱办事,没钱的赚钱办事;有能力的拿别人的钱为别人办事,没能力的花自己的钱找别人为自己办事,钱充当了人与人之间的月老,为两个毫不相干的人牵了红线。
第三章 那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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