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只要是男人，没有她搞不定的事情

    面对着公交枢纽站是一家西式牛排店，包厢里面的落地窗户能直接看到每个站台的情景，暗纹花梨木的工作台上放着一台小型笔记本电脑，上面能随时调出想查人员的动向。而从外面向里面看，则以为只是牛排店的仓库，这间包厢是最隐秘的，也发挥着一些联络的功能。

    凉柯往口中灌了一杯冰啤，懒懒得对着一旁一直盯着站台的男人。

    “你对她还没死心？”

    何民眼神动了一下，没有回答。

    凉柯随着他的目光望去，少女站在那里自成了一道风景，虽然她出学校就戴上了鸭舌帽，还在短T外罩了一间宽大的黑色外套，可是那腿格外笔直修长，身姿也如练过舞蹈一样纤细优美，何况在抬头张望间露出一截细白粉嫩的脖子，全身上下都透着遮掩不住的莹莹光泽，便是隔着好远，也能感觉到她身边的人都在打量她。

    期间有个青年拿着饮料上前与她说了几句，那青年头发染了一撮不知是黄还是灰的颜色，牛仔裤上是非常流行的破洞，白色T恤背后绣着一只可怕的猛兽，一看就是不务正业的社会青年。

    只见那青年挨得越来越近，而女孩丝毫没有避退，凉柯眼底便见何民紧张的要站起来。

    凉柯一把按住他的肩强行把他压下去：“放心吧，她老道得很。”

    果然片刻，便见到搭晒青年自动走开，若非知道少女的本性，凉柯都很好奇她是怎么做到的。

    他轻嗤一声，“看见了吧，只要是男人，没有她搞不定的事情。”

    “你对她存了偏见，其实她的身世很可怜，她……”何民话说了一半便被他不耐烦的打断：“是不是偏见我自己心里清楚，我早说了品性跟任何东西都无关，是有人逼着她和有妇之夫上床了，还是拿枪让她和新生教官搞暧昧了，你醒醒吧，什么时候，你跟那些被她玩弄在手心的男人一样愚蠢了？”

    “枉费你还在论坛上给她刷好感。女神？”凉柯冷嗤：“你不知道就在刚才，她为了上课弄个满勤，就不惜牺牲色相与班里的男生吃饭，在得到想要的东西之后，转眼就把人抛弃了，这种女人是不值得同情的。”

    何民想说什么又止住，再看外头，少女的身影已经不见了。他快速移到电脑前，想查下她去的地方，却听到凉柯有些冷肃的声音。

    “何民，难道你还听不懂吗？”

    何民从电脑上抬起头，发现凉柯黑沉沉的目光近乎有些凌厉，他艰涩地说道：“少主，你从来不管手下的男女关系问题。”

    为什么就对他这么严格，为何又非要针对她？

    他弄不明白。

    凉柯的音线愈发冷硬：“你以为我想管，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我说的一切都不是偏见，是我亲眼看见亲耳听见的，她甚至比当年爬到老头子床上的女人还要漂亮还要无耻还要有手段，若是你只想当我的手下，我可以不管你。”说完，他站起来向门口走。

    “可是我喜欢她，第一眼见到就喜欢，那感觉来得太快，我也管不住自己。”男孩一向是没心没肺的，如今露出这副痛苦隐忍的模样实属罕见。

    “越漂亮的东西就越有毒，你没有经历过，不知道她的厉害，她能让你迷失本性，让原本幸福的家庭支离破碎，让本来天真的孩童一夜之间失去父母，她们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白娇恰恰个中翘楚。”凉柯声音平淡无波，没有人发现，他眼底露出的脆弱与哀伤，以及咬牙切齿的痛恨。

    刚按动手把，他听到后面幽长的声音：“少主，我愿意去忘记。”

    何民没有听到回应，只留下砰地关门声。

    *****

    白娇上了车轻嘘一口气，她望向窗外流动的景致，纷纷扰扰，万物生长，本就是各不相干的，她何以要为了名声委屈自己。

    就是方才，那个想占她便宜的混子本是不相信的，因为她说：我有病，艾滋病。可能是她的语气太自然，那难以启齿的话语就这么当众说出口，她都不担心听见的人里头会有同学或是认识的人。

    那个混子最终是怕了。可笑，原来，即便是再无法无天不要脸的人也是会害怕的。

    她笑了一下，眼睛里的湿意被挤进去。

    她已经习惯被羞辱了。

    已经习惯了吧。

    名誉和尊严对于她，根本一文不值。

    过了四个小时，终于到了红花孤儿院。

    白娇把鸭舌帽收进包里，小脸上露出平日不常见的轻松和笑意。

    院长妈妈看见白娇亲切地拉着她的手：“你这孩子好久没有来了，高考考得怎么样，有没有考上你一直中意的法语系？”

    白娇不知怎么说，吞吞吐吐道：“没，有，是……”她想说是化学系，不过还是没有说出口。

    还好院长妈妈也及时改了口：“那就不要说了，学校里生活得习惯吗，学业轻不轻松，要不在这里多住些日子吧，好多孩子都想你呢。”

    “学业倒是很轻松，但是，我可能以后四年都不会过来了，我要找个工作，毕竟我现在没有生活来源。我来就是和院长妈妈说一声，这义工的事，我是做不了了。”

    院长妈妈叹声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可惜了，现在那么多拿我们孤儿院作秀的，前几天刚辞退了两个女孩，要不这样吧，我给你发一些工资，你只要一个月来几天，虽然可能比不上企业和公司，但是你在学校里也花费不了什么，生活开销是足够了。”

    白娇摇摇头，直白地说道：“我缺钱。”

    院长妈妈一噎，这丫头看着柔弱，实则倔得很，一旦决定的事是不轻易改变的，她只能说道：“那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有空再回来看一眼。”

    出来之前，院长妈妈往她手里塞了一张写着地址的卡片：“这个家里头有个从我们孤儿院出去的小孩，五岁了，因为身体弱一直养在家里，那家主人想给他找个钢琴老师，开的价格很高，你倒可以去试一下，到时候你就说是我介绍的就行。”

    “好的。”白娇把卡片收起来，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