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把衣服脱了，自然有人为你鼓掌

    “嗳？”艾可晴坐下来，对着雯瑶小声嘀咕：“学长看不见我也就算了，怎么连学姐也这么不给面子啊，难怪现在何学长也不理他了。”见到对方气恼地看过来，连忙噤声。

    “快点吃饭吧，吃完我们去练舞。”雯瑶低头吃饭，不过眼神不由自主地瞟向一边的少年。只见他收起长腿，发如鸦羽，白皙又健康的肤色，侧面轮廓被光线削去棱角，自有一股桀骜不逊的气质。

    何民身上是那种淡淡温暖的气息，让人觉得舒服，却产生不了心跳如鼓的感觉。与何民不同，凉柯越是拒人于千里，越是惹得女孩想靠上去，得到他的青睐。同一个系三年了，她能见到凉柯的机会屈指可数，像是这样他能住在学校，又经常可以见面，自然要创造一些机会与他接触。

    虽然表现地对艾可晴的八怪嗤之以鼻，实则她有时候的所作所为倒是能称自己心意，所以她也很照顾这个学妹，她想当领舞，她就满足她。

    过了一会儿，艾可晴又忍不住小声道，“学姐，凉学长是不是不怎么在学校啊？”

    雯瑶点点头：“问这个做什么？”

    “那他一定没有看过学姐跳舞，这次艺术节，学姐一定要让他看看你的风采，他就不会这么目中无人了。”

    “鬼丫头。”雯瑶笑骂：“我跳舞又不是为了他一个人，干嘛非要他看。”

    口上这么说，心里却觉得的确是个好主意，到时候让他和何民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女神。

    这几日她无端被拉下女神的位置，论坛上疯传那个绿茶婊的照片，便是在隔壁外语大学都传遍了，她要借着这次演出，让大家知道，不是靠着一张脸就能称女神的。

    艾可晴撇撇嘴：“反正学姐的舞蹈，连专业舞蹈家都是交口称赞的，学姐称第二，肯定没有人敢说自己第一。”

    “不要夸大其词了，你跳得也不错，再过两年肯定要赶上我的。”雯瑶谦虚道。

    凉柯坐下来的时候没有留意身后的人，直到听到两人对话，才知道身后坐的是谁，可是两边都满了人，此时他也换不了位置。

    班长看着对面的少女小口小口吃着饭，近处瞧着她，才发觉美得这样难言难喻，空气中漫着女孩身上的甜香，一直没有散去，他越发喜欢她在身边的感觉，若是每天可以跟她一块上课，一块吃饭，那这大学四年，得有多幸福。

    “你小心点，这鱼刺多。”男孩小心提醒着，白娇应了一声，吃完鱼肚子上的嫩肉就不再动了。

    她喝汤的功夫，男孩已经去拿了双公筷把鱼刺剔了夹到她碗里，腼腆地说道：“你吃吧，没有刺了。”

    少女也不矫情，他给弄多少，她就吃多少，整条鱼除了头没有办法剔骨头，全是男孩用手把骨头剔出来给她吃，最后弄得双手油腻腻的，正要去洗手，听到少女小声说道：“我饱了。”

    “你等下我，马上就回来。”男孩起身时，听她唤道：“班长……”

    他重新坐下来，笑道：“怎么那么生疏，可以叫我名字。”

    名字？白娇想了想，除了知道他是班长，名字却是不记得了。

    她索性什么都不叫了，问道：“你是不是管着班里所有人的考勤？”

    男孩点头，她随即说道：“那能不能帮我弄满勤？”

    听到这里，与她背着的凉柯压起嘴唇，溢出一声短促而嘲讽的笑。

    “怎么，你后面有事不能来上课了吗？现在大一，很多都是基础，缺课要记得后面及时补上，不然时间一长很容易跟不上……”男孩还未说完，看见少女已经端起盘子站起来，礼貌又客气地说道：“谢谢班长，你慢慢吃。”

    说完就从身边走了出去，凉柯不回头看也知道男孩此刻的表情会多么失落和诧异。

    白娇刚摆放好餐盘，就听到艾可晴在叫她。她回过头，看见艾可晴身边还跟着另一个女孩，两人挽着手，很亲昵的样子。

    “白娇，今天周末，我们一起去舞蹈室吧，艺术节马上来了，我们要提前排一下舞。”

    白娇收直了又长又直的细腿，淡淡道：“我什么时候说要跳舞了？是你私自给我报的名吧？”

    艾可晴一愣，立马反应道：“我也是为了你好嘛，你开学的时候弄了处分，我特意去问了教务处，老师说上台表演的所有学生都可以加两个学分的，这样你就可以和那个处分抵消了，不是很好吗？”

    “那我还要感谢你了？”白娇抬起眼，乌压压的眸子发着异样夺目的身材。她梳着马尾，整个脸蛋又精致又耐看，即便再怎么低调的装束也有不一般的惊艳。

    她的四周围了越来越多的人，听到两人的对话，已经在怯怯私语，本来处分的事热度退了不少，不想又被重新提起来。

    “可我不会跳舞。”白娇简单明了地说道。

    艾可晴把身边的雯瑶往前推了推，很热情地说道：“没有关系呀，这是舞蹈团的雯学姐，她很厉害，没有哪支舞是她不会的，她可以教你，是不是呀学姐？”

    雯瑶正要说话，听到少女毫不客气地出口：“这些关我什么事，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雯瑶当场呆住，两个人站在众人视线的中央，气质和相貌的高低立现。

    一个是过了气的女神，一个是被新拉上位的女神，怎么看都像在暗暗较着劲一般。

    简直是不识好歹，艾可晴压着气，赔笑道：“你别这样，我是为了你好，你看你自身条件这么好，不练舞蹈就可惜了。”

    “没有什么可惜的。”白娇无动于衷。

    艾可晴急了，大声说道：“你不要怕，其实我和学姐都商量好了，你上台就露个面，根本没有多少动作，这样有上台的机会，还能攒学分，多好的事啊。”

    众人哦地一声，领会过来原来让她上场就是做个摆设，其实本身没有多少料，不禁对她的评价降了几个档次。

    一个空有外表的花瓶而已。

    白娇眯着眼慢慢回道：“真是费心了，这么好的事，还是留给别人吧。”

    “你……”艾可晴气得说不出话来，这时候另一个声音插进来：“对，这么好的事，就留给别人吧，她已经加入了我们的乐队，下午就要排练了。”

    看着少女露出难得迷蒙娇憨的表情，君晨眼睛一闪，粗声粗气道：“走吧，还磨蹭干什么。”

    白娇因为君晨突如其来的话的确有些怔仲，走出去好远才道：“我又什么时候说要参加你们乐队？”

    君晨没好气道：“你以为我想帮你，我自己都被那些鬼音符弄得头昏脑涨，你在我这里起码可以混过去，在她那里就没那么容易混了，不知好歹。”

    白娇被她的话逗得一乐：“鬼音符？”

    君晨不去看她颠倒众生的笑脸：“跟你说你也不懂，时间不多了，现在教你也晚了，到时候你就当钢琴手，就是把手放在钢琴上，反正底下的人也看不到你有没有真的弹。”

    说到这里，她不由自主地把视线定格在少女葱嫩纤长的手指上，不知道这双手若是能弹在钢琴上，会是怎么样美妙的情景。

    艾可晴有一句话说的对，她的自身条件非常好，只要露个面，就能惊艳众人。

    见她不说话反驳，默认她同意了，君晨移开目光说道：“反正都是做做样子，你下午要不要随我去乐队看看都随你。”

    “我下午要出学校，晚上可能回不了宿舍。”

    “随你，只要别大半夜回来吵人睡觉。”本是不期望的，可是真的听到她说的话，还是有一阵失落。第一个周末晚归，这一次索性就不回来了，君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连走路也带着风速。

    白娇有些莫名其妙，她对君晨没有艾可晴那样戒备，可是也不会太交心。她一向是没有朋友的，也不觉得缺少什么。

    向着出学校的方向走去，走了两步，发现后面有脚步声，她回头看去，见到凉柯就在她身后不远处。

    停下来，少年抱胸看着她：“别以为我是跟着你，我也出学校。”

    白娇点点头，向着一边很夸张地退了两步，把道路让出来给他先走。

    凉柯立即走上前，余光中见到少女墨发玉肌，笔直纤软，光线从重重树影透到她的脸上，下巴，颈项，直至落到脚尖，有种婷婷玉立之感。

    他禁不住在她面前停住脚步，自上而下打量了她一番，鄙夷道：“夜不归宿，勾引有妇之夫，脚踩数船，你还真事事都做尽了。”

    白娇眯眼看他。

    “其实你舍友的建议是对的，若是你想要让男人为你痴狂，还不如上台去跳舞，反正对你来说应该也习以为常了，跳什么不重要，把衣服脱了，自然会有人为你鼓掌。”

    说完，少年便提步离开。

    白娇在原地等他走出视线，才从鼻子中发出一声轻哼，如无事人一般朝同一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