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迷失路口1/2杀人事件（4）

    第二天早上8点，大家在宿舍门前准时集合。篮球队员们都换好了队服，这是一套印有蓝白相间的竖条纹的短袖运动服，看起来十分清爽精神。

    这套队服也是由程其芳设计款式，然后联系服装厂订做的。程其芳自己则是一身方便行动的T恤牛仔裤，略带男孩子气的打扮令她显得十分活泼俏丽，跟昨天女化的时尚装扮又是不同的味道。

    龙易明已经提前出发去买水了，王建山正在宿舍中呼呼大睡，孙跃则是未归，至今仍未联系上。姚亮点清其余7人都到齐后，便带领队伍沿着宿舍楼左侧的道路步行前往篮球馆。

    晴朗的碧空漂浮着几朵白云，盛夏的太阳不遗余力地散发着光和热。校园道路的两边分别栽种着一排笔挺的松柏，如同绿的护栏围绕着校内建筑。夏日灿烂的阳光穿过郁郁葱葱的树冠，在路面上投处斑斑驳驳的影子。一阵风吹过，树木发出犹如歌唱般的沙沙声，投在地面的树荫也随风摇曳不定，像一块不停变幻着的马赛克图案。凉风送爽，树影婆娑，走在这样的林荫路下，丝毫不觉炎夏之苦，反而令人倍觉心旷神怡。

    沿着大路一直前行，左侧是一座高大的教学楼，西京大学的大部分课程就在这里授课。教学楼大概有五层楼高，每层楼都有二十几间教室，形成一个“日”字型的回廊。每层的通道走廊的扶墙上都栽种着一些矮小的藤本植物，翠绿的枝叶顺着外墙垂挂下来，有的植株上还点缀着鲜红的小花或者果实，远望就像一行行镶嵌着红珍珠的绿挂帘。

    道路右侧一排都是运动场馆，从近到远依次是篮球馆、体馆和羽毛球馆，再往前走下去则是图书馆和实验室所在的科学楼。假若沿着宿舍楼右边的道路走下去，则会看见一个天游泳场和羽毛球馆，继续向前则是医学院所在的大楼，昨晚王建山就是在位于医学院大楼里的学生诊所，由急诊室的值班校医诊治的。

    没走几步，姚亮的手机响起。“喂，阿明啊。你已经到篮球馆了？好，我们这边刚出发。知道啦，很快的，5分钟就到。你就在门口等我们吧。”

    电话那头的龙易明似乎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不停地大声嚷嚷，就连一旁的刘川光都能清楚听见他的声音，姚亮不得不将电话拿远一些，匆匆说了几句就赶忙收线了。

    “阿明已经到了。我们快点儿走吧。”姚亮招呼大家加快速度。

    一行人有说有笑的，很快走到了篮球馆前。西京大学前不久刚将全部体育场馆重新设计装修过。虽然只有屋换上了鲜的彩，不过的墙身同样粉刷一新，看起来格外赏心悦目。只是场馆前门口挂招牌的地方留空了，大概是还没来得及更换吧。这些体育场馆全都是向学生免费开放的，所以平时虽然关着门，但都没有上锁，以便学生可以随时使用。

    但这天早上当篮球队到达篮球馆时，发觉情形似乎有些不同寻常。篮球馆的大门敞开着，门前散落着4个大塑料袋，里面装满了一瓶瓶矿泉水。

    尽管觉得有些奇怪，但姚亮没有出声。他走在队伍的前面，默默地拾起门前掉落的塑料袋，领着大家走进篮球馆。

    场馆内的窗户都拉着厚厚的黑窗帘，即使是白天，但不开灯的话，场馆内还是有些阴暗。程其芳把所有灯都打开，馆内立时亮堂起来。

    “哇！好漂亮的篮球馆！”大家都不住发出赞叹，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场馆内有两个标准篮球场，场内的地板、篮架等设施平常肯定有专人保养，看起来像崭新的一样闪闪发亮。一辆装球车停靠在篮架下，车里放满的篮球像一座小山一样堆积起来。

    场馆的东、西两端各自有一个球员休息室，里面更衣间、浴室和厕所等设施一应俱全。靠南一边是阶梯型的座位，第一排是球员休息席和评判席，在两个场地的正中位置各有一个记分牌，第二排起有五排观众席，看起来至少可以坐五、六百人。

    “瞧瞧车里有多少个篮球，堆得跟座山似的！我们现在还在用前前前辈们用过的那可怜的几颗旧球。”

    “这西京大学不愧是名牌大学，炒鸡有钱啊！”

    “喂喂，看这地板，应该是新铺的吧，可以当镜子照了。”

    “相比之下，我们学校那个什么烂篮球场，简直就是贫民窟嘛！强烈要求学校篮球场设备啊啊啊啊！！”

    “把你卖了就有钱了。”

    “他值几个钱？卖了还不够买一个篮球。”

    大家一片嘻嘻哈哈，长呼短叹，早将刚才门前的异状抛诸脑后，只有姚亮在盯着手中的塑料袋和里面的20瓶矿泉水发呆。程其芳大概也察觉了有些不妥，便走过来低声问：“龙易明去哪了？他不是先到了吗？”

    “不知道。这些应该是他买回来的。怎么东西扔在门口，人却不见了。”

    姚亮掏出手机，试图拨打龙易明的电话。“不行，没人接，电话关机了。”

    “奇怪。虽然他平日有些儿郎当的样子，却从来不会这样毫无交代的一走了之。”程其芳对龙易明的消失也觉得不可思议。

    刘川光这时候也发现姚亮和程其芳在一旁窃窃私语，于是走过来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什么。”姚亮略作考虑，决定暂不声张，便大声叫篮球队全员集合，布置好训练任务后，对刘川光说：“我有事走开一会，你暂时带领大家进行训练。”

    “我？！”刘川光讶异得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其他队员也没有料到队长突然有这样的安排，面面相觑。

    “你迟早会成为西中队的支柱。现在开始要学会带队了。”姚亮右手轻轻拍了拍刘川光的肩膀，意味深长地微笑着。

    “我……我明白了。我会尽力做的。”刘川光明白这是姚亮对自己的期待，更是一份突如其来加诸在自己肩上的重任。

    “阿芳，我去附近找找阿明。你留下来……”姚亮低声对程其芳说。

    “不，我也去。”程其芳打断姚亮的话，坚定的眼神让姚亮无法拒绝她的请求。“反正我留下来看你们训练也是无所事事。”

    “这……嗯，也好。这样吧，我们分头找。你沿我们的来路往宿舍方向找，看阿明会不会临时有事回宿舍去了。我往另外一边找。”

    “好的。”

    两人转身走出篮球馆，背后传来刘川光洪亮的声音：“大家玩够了吧。立即集合，开始训练。”

    刚走出门口，突然“吱”的一声，一辆单车急停在两人面前。单车上的人斜挎着一个小背包，浑身大汗淋漓，身穿的白运动服已经被汗水浸得变成半透明状了。原来是孙跃。

    “孙跃！你昨晚通宵未回，跑哪去了！”姚亮少有地大声怒喝。

    “我家里有事，所以回去一趟呗。”孙跃满不在乎地回答，可是口中的语气似乎跟他匆忙车赶来的行动不太一致。

    “哼！现在先进去训练，回来再找你算账。” 姚亮手向内一指，孙跃耸耸肩，放下单车，忙不迭地溜了进去。

    “我们十分钟后回来篮球馆前碰头吧。”

    “好的。”

    姚亮和程其芳朝各自方向分头在校内寻找龙易明。十分钟后，两人再次回到篮球馆门前，但都没有发现龙易明的踪影。

    “怎么样？找到龙易明了吗？”程其芳活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篮球馆门前来回踱步，远远地看见姚亮，还等不及他走进便高声喊问。

    “没有。完全没有他的踪影。”姚亮一阵小跑过来，边说边摇着头，也是焦急得浑身冒汗。虽然一看程其芳的神情就知道答案了，但他还是抱着最后一线不切实际的希望问道：“阿芳，你那边呢？”

    “没有……我回宿舍去，一间房一间房地进去找过了，他都不在。大山也说没看见他回来。”程其芳同样是忧心忡忡。

    “我刚才又拨了龙易明的手机，还是关机。我也发了短信，要他看到后立即与我联系，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回复。”姚亮皱着眉头说。

    “怎么办？怎么办！……我……我有点不好的预感……”程其芳眼眶泛红，急得似乎随时都要哭了出来。

    “你不要太杞人忧天了。也许……也许龙易明就跟平常一样，看到一个绝世大美女路过，被她一个勾魂电眼击中，于是就乐呵呵地跟着她走了，电话也忘记接，呵呵……”姚亮本想说个笑话安慰程其芳，轻松一下气氛，但发觉一点也不好笑，干笑了几声，也沉默了起来。

    “要……要报警吗？” 程其芳犹豫了半天，问道。

    “别过分担心。龙易明这么大个人，做事也该有点分寸，我们姑且相信他一回吧。说不定过一会他就会满脸堆笑的跑回来跟我们道歉，然后加油添醋地描绘自己刚才的呢。再说了，他不见也不过十几分钟，就算我们现在报警，警方大概也不会受理吧。”姚亮搜肠刮肚，也想不出更多话来安慰程其芳了。

    “嗯，说的也是。失踪报案也要超过24小时才能立案对吧。”

    “那我们暂时静观其变，先回去照常训练吧。暂时不要把事情闹大，以便影响大家训练的心情。”

    “好的。暂时也只能如此了。”

    姚亮和程其芳两人走进篮球馆，刘川光正在带领着队员们按照原定的计划紧张有序地进行训练着，似乎比预期中更加顺利，难得的是，大家也都相当配合地听从他的指令。

    虽然刘川光带队前后不过短短十来分钟，却比上场比赛还要紧张，不知不觉出了一身冷汗。他看到姚亮回来，立刻松了一口气，转身从篮球场中向门口小跑过来。

    姚亮摆摆手，示意刘川光返回场中继续带队，他自己则面带微笑地站在场边，观看队伍训练的情况。

    这一天训练的进展都十分顺利，除了龙易明。

    他一整天都再没有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