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午夜收尸

    当天下午，我就直接上岗了，按照韩三刀的吩咐，开了十二个小时的店门，然后关门。跟我想的差不多，压根就没啥客人上门。

    而韩三刀也是个甩手掌柜，第一天把我送到这儿之后，人就不见了，只丢下一句要是有事儿我处理不了，就打他电话。

    但我觉着吧，他完全是多余了。

    因为我来了快一个礼拜了，愣是连一个鬼影子都没见到，更别提什么处理不了的事儿了，唯一的一件事儿，就是来号丧的死者家属心中悲切，打碎了一个放在柜台上的花瓶而已，其他的事儿，根本登不上台面。

    我掰着指头数日子，再有三个礼拜，我就能出去了。

    到时候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我都等的不耐烦了。

    可第八天晚上，八点刚过，我算了一下时间，就准备插上门栓，结束一天的营业。没成想，一个小胡子踩着点紧赶慢赶的给我拦住了。

    “嘿，别关门啊，这才几点，我说哥们，有新活儿儿，接不接？”

    这人进来喘了一口粗气，就连忙道。

    我一愣，还没反应呢，却见这人气儿喘匀净了，就伸出五根手指头。“今天晚上十二点整，老地方，接五具尸体，到点齐活，你干不干？”

    我一听就愣了。

    以为这小胡子满嘴跑火车，是那些个干倒腾尸体买卖的犯罪分子了。毕竟，眼下这年头愿意铤而走险的不少。

    前一段不是还听说，这些遭报应的，盗了人家一个女网红的尸体要给配冥婚的嘛，抓住怕不是得牢底坐穿。

    我刚出来，可没心思参合这个。

    “走，走，走，什么新活儿我不接，倒腾尸体的事儿你们也干，真就不怕遭报应？你赶紧走，不然别怪我打电话报警了。”

    我脸一黑，就要关门。

    “别介啊，难道我找错地儿了？”小胡子看我一脸的厌恶，顿时愣了一下，他嘀咕一声就退了出去。

    只是左右瞧了一眼，前脚刚出门的小胡子又转了回来。

    “哥们，行内人不说行外话，您家这牌子挂在这儿，不是就干这个的吗？再说了，咱们又不是盗窃，都是在官方备过案的，是合法的。”

    “哥们，你不会是新来的吧？”

    小胡子瞧了我一眼，连忙道。

    这一下，却轮到我愣神了，开白事儿店，倒腾尸体还合法，还在官方备过案，这种事我怎么不知道？

    我一脸震惊的朝着小胡子望去，后者指了指门口的招牌，又指了指店里头挂在墙上的营业执照，我点着脚尖望去，果不其然，在常规的业务范围后头见到了一行小字。如果不是特意去看的话，非常容易忽略过去。

    兼职处理特殊事件，后头还盖着一个奇怪的公章。

    我都惊了。

    完全没料到，一个普普通通的白事儿店还会牵扯到这么复杂的生意，假的？这我倒是没多想，韩三刀看起来不靠谱，但能耐确实是了得，甭管那把我从监狱里捞出来是不是一句话的事儿，能办成，就证明了他的能耐。

    但午夜十二点，接五具尸体，这茬我不敢轻易接。

    眼瞧着小胡子巴巴的望着我，我只能丢下一句请示一下老板，这才进屋打了个电话，可惜，没人接。

    韩三刀也不知道在干啥，我连续打了十几个电话，里头都是嘟嘟嘟的盲音，他都没接通的意思，这让我犯了难。

    “嘿，哥们，接不接给个话啊，要是嫌钱少，咱可以再加不是？”

    “一具尸体一万块，眼下这茬在急着找人实在是来不及了，这么着吧，一具我给你多提一千，一万一一具，一句话，成不成？”

    小胡子盯着我，扬了扬手中厚厚的钞票。

    一瞧这架势，我都蒙了。

    一万一一具尸体，那五具岂不是就是五万五了？说实话，我压根没想到，除了倒卖尸体之外，哪里还能有这么暴利。

    这么多钱啊，我从来见都没见过。

    一瞬间，我的心里产生了刹那的动摇，不是因为别的，实在是对方给的太多了，有了这钱，我就能给爹妈把房子重新买回来，有了这钱，起码到时候我去报了仇，爹妈也能落下点实惠。

    不过我心里也有点犯嘀咕。

    因为我压根就没料到，只是在白事儿店里当伙计，也能这么来钱，这么看的话，韩三刀说到底也是没骗我。

    “这事儿我应了，不过有话在前，这事儿不能犯法，不然不干。”

    “瞧你说的，都是正经生意，前一段不是有工地上开工嘛，被打了生桩这事儿你应该也清楚，而且尸体搬回来，是直接进火葬场的，直接就烧了。”

    “再一个，就算让咱打那些尸体的主意，咱也不敢不是？”

    小胡子明显松了口气，听着他的话，我心里也稍稍落下了一点。

    这事儿是上过新闻的。

    这两天我没事儿在看店的时候也刷短视频刷到过不少，说的是前一段时间城里的一家工地地基打不下去，迷信打生桩，才下了几条人命下去。

    没成想还挺管用，地基成的打了下去，但不知道为啥，这事儿被捅了出来，闹出去好大的，官方都压不住了。

    这是那些不幸被打了生桩的人被捞上来了？

    我点点头，又跟小胡子闲聊了两句心中愈发有底，约定好了见面的时间，小胡子就走了，临走时候还留了两沓钞票，当成定金。

    时间还早，我吃了口饭。

    约么十点半的夫，一辆车停在了店门口，车是大金杯的三厢货车，驾驶位上，早前见过一面的小胡子跟我招手。

    我深吸了一口气，抬脚上车。

    不多时，

    金杯就在城里的一处工地上停了下来，小胡子带着我熟门熟路的下车，直接来到了工地里，我就发现，几个浑身裹着水泥的尸体正摆成一排。

    穿着统一的潜水服，而缠在氧气罩上的管子都清一色的断开。

    看切口，明显是被利器割断的。

    果然是打生桩。

    而且还是专门策划过的，这工地上的老板心真狠，这是拿人命来填风水，真正的草菅人命，我暗骂了一句，抬脚就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