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秦默生消失

    秦筱心踏出派出所的阶梯，显得心事重重。白叶上前两步问道：“情况怎么样？”

    “还是没有找到，他们在附近江面和上下流沿岸都搜索过了，没有发现。”秦筱心摇摇头说道。说完提了提手，手上是孙一玲的随身挎包，又说道：“警察检查了所以可疑的东西，都没有有价值的线索。”

    然后在一边阶梯上坐了下来，叹了口气，呆呆的看着挎包出神。

    “情况或许没那么糟糕，你得振作起来。”白叶拍拍她的肩膀。秦筱心苦笑了一下，心情却仍然沉重，她拿起挎包，想看看孙一玲的手机在不在。

    或许可以与她联系上也说不定，虽然秦筱心也知道这个可能性太低，但毕竟千万分之一的机会也要去尝试。拉开闭合的拉链，手伸进去摸索了几秒就蓦然僵住，然后缓缓抽出，掌中赫然是那个纠缠不休的头骨。

    “这是什么？工艺品？一玲什么时候买的？”白叶也看见这个头骨，却并没有联想到人的头骨上，毕竟太小了，只有成年人拳头大小，呈淡青的玉石光泽，怎么看也是仿的比较逼真的工艺品。

    秦筱心拿着头骨沉默着，心里却翻起滔天巨浪，甚至指尖都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她忽然想起父亲看见这个头骨脸色大变时的情景，还有数次头骨都毫无征兆的出现，她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隐隐有一个猜测。

    只是这个猜测太过不可思议，如果是真的那将是无比恐怖的事情，秦筱心潜意识的不愿意去相信，宁可认为孙一玲是意外落水而失踪的。

    白叶看见秦筱心拿着头骨发呆，神色古怪，不由问道：“筱心，怎么了？这个头骨有问题么？”秦筱心闻言惊醒，看着手掌中的头骨出愤恨和恐惧的神色，猛然起身向外面跑去，白叶大吃一惊，急忙去追。

    秦筱心大约奔跑了五六分钟，就已经临近小镇郊外，这里只有稀稀拉拉的几栋土房，偏离主干道，人烟稀少。

    秦筱心跑到路边，一扬手，把头骨狠狠地朝莽莽山林中扔了出去，头骨划过一道抛物线，落入远处的灌木丛中。秦筱心站在原地，看着消失的头骨，眼神复杂，却没有一丝解脱的感觉，往日孙一玲的点点滴滴浮上心头，鼻子一酸，蹲在地上嘤嘤哭泣起来。

    白叶赶来，不禁默然，没有打扰她，只是认为秦筱心睹物思人，太过担心好朋友的缘故。十几分钟后，秦筱心在白叶的安慰下渐渐止住了哭泣，撑着红肿的眼睛说了一声谢谢，此时天色渐暗，白叶提议先回到旅馆去，于是二人转身离开了。

    只是后赶到的白叶和情绪激动下的秦筱心都没有注意到，那个头骨掉入树丛中时却诡异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当两人转身时，头骨掉落的位置在渐渐浓重的夜幕掩护下，变得隐隐约约，一只干枯苍白的手臂猛然的伸出。

    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仿佛仅仅一瞬间，漫山遍野都是挥舞的白色手臂，草丛上，大树中，岩石边，无处不在，手爪挥舞曲伸着，好像要拼命的抓住些什么。

    一双双幽深的眼睛若隐若现，痛苦怨恨仿佛要化为实质喷薄而出，满是对人世间的仇恨，细闻还有一道道悲鸣，鬼泣。配合满山的鬼影，仿佛修罗地狱降临人间，无数恶鬼要将每一个人都拉入万劫不复之地。

    只是刚刚转身的秦筱心与白叶却毫无知觉，一路在满山的鬼眼注视中渐行渐远，直至离开。

    两天后，仍然一无所获的秦筱心与白叶决定先回到华市。秦筱心迫不及待的希望回去找到父亲，询问头骨的事情，直觉告诉她，当日父亲看见头骨时的失态绝对不是偶然，父亲一定知道些什么，其中或许隐藏着孙一玲失踪的。

    飞机飞往华市的短短几个小时间，秦筱心体会到了什么叫度日如年。刚下飞机，秦筱心便拦下一辆车，匆匆和白叶道了别，就赶往家里。一路上秦筱心却总有什么不好的预感。不过随着时间的一点一滴流逝，出租车终于停在了秦筱心家所在的小区门口。

    秦筱心付了车钱，顾不上几块钱的找零，已经绕过几栋单元楼，逼近自己家所在的独栋屋宅区域。走过一道弯，秦筱心的家终于到了，看着眼前生活了二十年的房子，秦筱心莫名的感到一阵安心，仿佛漂泊的小船回到了港湾。

    秦筱心刚要掏出钥匙，却看见门口站着一个人，那个人似乎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回过头来，秦筱心看见了他的脸，是一个很陌生很普通的老人。可秦筱心却感觉总有些眼熟，尤其是那个毒蛇一般的眼神，给她的印象很深刻。

    直到那个老人转身快步向反方向离去时，秦筱心才终于想起，那个人正是卖给孙一玲红色丝巾的摆摊老人！

    “等一下！”秦筱心抬步便追了上去。不管怎么样，这个老人出现的太诡异了，很有可能和孙一玲的失踪有关！所以无论如何也要问清楚才行！

    可老人越走越快，敏捷得完全不似老年人一般！秦筱心跑出几百米，不得不眼睁睁的看着老人的背影消失在远处绿化树林里。

    秦筱心回到家门口，暂时把老人的事情放到一边，开门进去，喊道：“爸，我回来了！”几分钟后，放好行李的秦筱心感到不对劲，家里太安静了，而且父亲竟然没有回应，显得十分反常。

    “爸？”秦筱心又试着叫了几声，都没有人答应，秦筱心的心一下提了起来，她走出房门，一间一间的打开来，越找心越凉，不知不觉手心里都是冷汗，心也一直悬着。

    最后，是父亲经常待的书房，秦筱心默默祈祷着，希望父亲只是在书房中睡着了，随着房门打开，秦筱心的视线也随之落入书房内。

    秦筱心感到一阵失望，父亲并不在里面。她随后就打算退出来，去客厅等待，打电话给父亲的几个朋友看能不能找到父亲。

    然后，房门随之关闭，可仅仅几秒后，房门又猛的打开，秦筱心死死的盯着书桌上那个熟悉的头骨，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可能？”秦筱心不可置信的叫道。她明明记得当时把头骨抛向荒山，明明看见它落入树丛里！可现在……它怎么回来的！

    冷汗一滴一滴落下，秦筱心却一时不敢上前，仿佛前面有看不见的恶鬼，正期待着秦筱心踏出死亡的一步！

    忽然之间，秦筱心想到不见踪影的父亲，不禁脸色一白，强忍着内心恐惧，走到书桌前，第一眼就看见头骨下压着的一张写满字的纸，字体却诡异的是鲜艳的红色，仿佛鲜血涂就一般。

    “筱心，当你看见这张纸时，我或许已经不在了。”

    秦筱心刚刚看了开头，就忍不住心神巨震，身体晃了晃，几乎瘫倒，急忙用手扶住桌子，忍不住惊骇的想到，难道父亲已经遇害了？或者是像一玲一样失踪了？难道真的是这个头骨做的？好一会，秦筱心才压下纷乱的念头，继续看下去。

    “你也许在寻找答案，也许你已经遇到了一些不可思议或诡异的现象，完全违背了科学与真理，你已经怀疑那个玉石头骨了吧？没错，一切的根源却在于我，是我将它带入这个世界的。”

    终于找到头骨的信息了，秦筱心的怀疑与担心也变成了现实，父亲的留言已经很大程度上证明了孙一玲的失踪与它脱不了干系。

    秦筱心心中百般滋味，复杂难言，知道了又如何，一玲现在还活着吗？父亲又去了哪里？对了！父亲说头骨是他带来的，那说不定会有解决的办法！想到这里，秦筱心急忙定下心神认真的看下去。

    “当年，我们四人一起在云南考古，在一座祭祀遗迹的密室中发现了一些惊人的密闻，还有古代滇王的墓葬地点。我们没有将发现告诉别人，而是打算独立完成勘探与前期的文物记录保护工作，借此确立在考古界的地位。”

    “寻找过程并不顺利，我们在密林中迷路了好几天，所幸的是在最后一天依靠植物找到了滇王墓。开始是顺利的，我们从崖顶的裂缝进入墓穴，打开了棺木并确定了墓主人的身份，正是滇王。

    就在我们准备离开时，意外发生了，你妈妈忽然晕倒了，我们顿时慌了，几番努力下离开了墓穴，可你妈妈却一直沉睡不醒，我们三人做了简易担架，轮流抬着你妈妈，在原始森林里艰难前行。

    在食物耗尽的十七个小时后，我们才被当地村民发现。我不敢耽误，马上联系大医院给你妈妈治疗，可没有人能查出病因，那时你虽然小，却一定还记得你妈妈离开的样子吧？可这只是一个开始！

    当时林薇将所有文物交给当地博物馆，其中就有这个头骨，可我们万万没有想到，它竟然会再次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

    “它最先出现在国良的身边，起初他并没有在意，只告诉我和林薇，并说会联系云南方面将文物取走。

    就在他即将告知云南的前一天，他出了车祸，原因是夜间醉酒误入高速路，当场死亡。那之后，我很少看见林薇了，两个月后，林薇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