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笑罢,开口道:“我……”
刀疤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见一声响彻云霄的枪响,刀疤太阳穴顿时出现了一个血窟窿。
扑通!
跪倒在我面前,一脸幽怨的瞪着我,手臂颤抖着,像是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拽着我,可是手才伸到半空,便失去了生命力,手臂重重的落到了地上。
“小伙子,你是惹上不该惹的人了?”
只见一位穿着绿大棉袄大爷蹲在坑上,嘴里叼着烟斗问道。
眼前这位大爷皮肤黝黑,一看便是风吹日晒的人,肩上一柄猎枪,枪头还冒着烟。
大爷见我许久没回答,笑着说:“啊,我给忘了,我把你救出来!”
大爷拿出腰间的板斧,劈断了在我脚外的一截,随即给了我一块布,叫我咬着。
起初我还不明就里,但是很快就知道了它的意义,大爷猛地将我的腿拔了出来,往上面淋了随身携带的酒精。
“唔!”
一股子钻心的刺痛,使得我紧紧咬着嘴里的布,就差把牙都要崩掉了。
我双手死死扣着一旁的泥土,差点昏厥。
这辈子,我再也不想受伤了,简直可以用生不如死来形容,尤其是这种贯穿伤,简直要人命……
“好了,小伙子,来,我扶你起来!”大爷伸手小心翼翼的搀扶着我,走出了坑洞。
我定睛看了一眼大腿,见对方已经给我简单包扎了一番,血算是被绷带止住了。
大爷搀扶着我往一旁的小径走去。
约莫走了十来分钟,便看见一个茅草屋,大爷将我领进屋后,放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我看了看屋内,发现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动物头骨,屋子中间平铺一片鹿皮做的毛毯。
整个屋子全依靠蜡烛照亮,有些昏暗。
大爷擦拭着枪口,对我说:“孩子,你一个人到这大山,是不是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了?”
我问道:“那个仙姑,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爷会心一笑道:“哦,她呀,是村里德高望重的人,这里经常抓一些外乡人祭祀那个阿狄布达,怎么,你是他们的祭品?”
我一时间也不知道眼前这个猎户的底细,断然是不能和盘托出,也就半真半假的说了一个故事。
故事里,我是一个美术生,坐着绿皮火车来这里,本是为了写生,却不料误打误撞被人绑到这里。
好不容易,趁着混乱,连滚带爬的从村子逃脱了出来。
这故事说的是有模有样,就连我自己都差点相信是真的,甚至我还想象出了画面。
大爷摇了摇头,苦笑着说:“现在这些孩子哟,怎么想着往深山扎,要知道这村子可不是外乡人敢来的,要不是我出手及时,估摸着你也差不多了!”
我尴尬的挠了挠头,笑着说:“可不是吗,话说爷爷您德高望重,想必了解阿狄布达的来历吧?”
大爷见我这么问,倒也是丝毫不吝啬谈资,端着椅子,凑到我身边,回忆起了一个古老的故事。
传闻,这阿狄布达,以前是一位赫赫有名的巫蛊师,也是这附近村子的人,擅长蛤蟆蛊。
但是阿狄布达不甘心自己的蛊术止步不前,他觉着,老一辈的思想就是奴役,于是一心想着创新,日夜研发新奇的蛊术。
由于不听长辈的告诫,偷学禁术,在一次月圆之夜,阿狄布达不慎蛊毒入侵,身子迅速被肉鼓鼓的息肉包裹,整个人变成了一只丑陋的蛤蟆。
又是蛊术,如果这个阿狄布达是巫蛊师,那么我身上的猫蛊与它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我总觉着冥冥之中,有什么将我引向这个偏僻的小村落,虽然不知道目的,但是一定和我奶奶,甚至鬼门有关。
大爷从一旁拿出了烟斗,抖了抖里面残余的烟草,随后添了新烟草,点燃后,长长的舒了口气。
靠在椅子上,对我说:“这山里邪乎的很,你这种年轻人少来,刚刚那两个来路不明的人你认识?”
我摇了摇头,原本还以为老爷爷识得这人,但是被他这么一问,我也有些糊涂了,也更加疑惑。
“爷爷,您在这里这么久了,没见过这两个人?”
大爷摇了摇头,跟我说:“没见过,这两个人非同寻常,总之以后这地方,你能避多远,避多远!”
我倒是巴不得,这里简直是人间地狱,这里的人就是疯子,他们见我都想置我于死地。
大爷起身拍了拍我肩膀,对我打包票,明天一大早就带我下山,送去医院找杜子腾。
今晚,大爷给我打了地铺,地铺很舒服,是熊皮,很暖和。
可是我躺在上面全无睡意。
一闭眼,满脑子便都是刀疤的脸,那对幽怨的眼睛。
而且,我也不是很放心眼前的这个大爷,毕竟自打我来到这偏僻山村开始,就没遇见一个好人。
虽然眼前这个大爷救了我,可是谁又知道其目的,毕竟人心隔肚皮,指不定趁我睡觉,要了我的命。
万一也和仙姑是一伙儿的,那我简直是羊入虎口咯。
大爷似乎知道我没睡觉,起身点亮了蜡烛,坐在我身边,对我语重心长的说道:“小伙子,大爷知道你不放心我,虽然我不是什么好人,可也并非坏人!”
大爷眼神略显沧桑,望着烛光,惆怅的叹了口气。
我能看得出来,眼前这位大爷像是有故事的人,经受着岁月的沧桑。
他浑身上下没一件干净的衣服,唯独胸前的怀表,被他擦拭的亮晶晶的,应该是很重要的人给他的。
大爷见我对他胸口的怀表有兴趣,笑着说道:“大爷我啊,年轻的时候有一个与你相仿的孩子,这是他挣钱给我买的第一条怀表!”
大爷望着怀表,眼泪滴答滴答的打在怀表上,他拽着怀表的手颤抖着。
我看出了,大爷内心充满了愤怒,悲愤,以及前所未有的仇恨。
他竭力抑制自己的咆哮,颤抖着说道:“就是这该死的仙姑,拿我的儿子祭拜了所谓的山神,她凭什么这么做!”
我见大爷伤心欲绝,心里也是有些过意不去,起身歉意道:“爷爷,对不起,激起您的伤心事了,都是我不好。”
大爷不怒反笑,和蔼的抚了抚我,连连说:“孩子,这些话憋在心里多年,难得有人倾听,你睡不着,那我就唱我儿最喜欢的歌谣给你听……”
我默许了。
大爷见我没反对,依靠在我身边,轻轻摇晃着身子,柔声的唱着陌生的歌谣哄我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大爷煮了一锅粥,盛了一小碗递到我手上。
我接过粥,饥肠辘辘的吃了起来,吃饱后,踏着晨雾,大爷便领着我朝山下走去。
一路上我们二人一语不发,各自都有心事。
我如今满脑子都是杜子腾,他如今是我唯一放不下的人,因为在这里,只有他值得我信任。
大爷慧眼识人心,一眼便看出了我的心事,笑道:“如今像你这样,有情有义的年轻人很少见了。”
说话间,我们便到了山下。
拐过弯道,远远便看见仙姑狼狈的捂着心口,不知道对信徒说些什么。
信徒们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便散去了。
仙姑则是警惕的朝着我们的方向看来,望着她的双眼,我甚至有种错觉,她是不是已经看见我了。
大爷见状,拽着我蹲在一旁的树丛里。
我全程屏住呼吸,生怕弄出点什么风吹草动,引来了仙姑,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沙沙沙……
隐约间,我就听见脚步声朝着树丛方向走来,随后停在了附近。
大爷扣着扳机,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仿佛随意一点动静,现场便是不可避免的一场厮杀。
我的心也是跳到了嗓子眼。
“主人,我们找到您要找的人了!”
仙姑冷冷的嗯了一声,听见几行脚步渐渐远去,我跟大爷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大爷探头,确认仙姑走远后,这才示意我出来。
我随着大爷轻车熟路的回到了那晚的山道,望着熟悉的路面,脑海中不由想起了当晚遇见阴婚的场景。
身子不由打了个寒颤,摸了摸手臂,跟紧了大爷的脚步。
这条山路很长,我们足足从清晨走到了晌午,才回到了附近的一处小镇。
随手招了一辆三蹦子后,颠颠簸簸便朝着医院走去。
望着周边越来越繁华的街道,我的心里宁静了不少,终于回到了正常的生活。
闻着空气中传来的阵阵饭香,肚子便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
大爷见状,笑着说:“要不就地找个吃的?”
我摇了摇头,寻思着见杜子腾才是重要的事情,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可是距离医院,还有段时间,吃一顿午饭,我请客,耽误不了多久!”
车夫回头对我们说:“医院今天堵得很,听说啊,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都惊动电视台了!”
我第一时间便想到了杜子腾,该不会是猫蛊发作了吧?
“您能快些吗?”我催促道。
第十四章猎人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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