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惊悚

    邵阳湖上，风轻云淡，湖面波光粼粼。

    在一瞬间的沉寂之后，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尖叫，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开始逃跑，只知道有了一个就有其他人跟上。

    混乱，比刚才两方开战时更甚。

    恐惧，蔓延开来之后便立刻如瘟疫一样传播。

    在倾斜的正在下沉的船上，慌乱恐惧的人们拼全力往高的一方爬。可是爬到最高处时，他们发现自己也无路可走了，于是他们跳进水里，就像是一个人无惧于死的人因畏惧恐惧而不得不逃避以至于选择了死亡。

    米天桂听见跳水的声音才发现了众人的慌乱，虽然他自己也很害怕，但他还是住颤抖叫喊出来：“兄弟们不要——”他话未说完，却被一个疯狂冲上来的人给撞到了。这一倒下，他人就向下滑落而去，任他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忽然，一条子将他住，猛地一拉，他这才止住了滑落之势。

    公冶珊蕊一手拉着船舷，一手拉住长，叫道：“二哥，没事吧？能上来吗？”

    米天桂心中感激万分，道：“没事，你放开吧，我自己能上来。”他在一旁找到一个支撑物，松了长。

    公冶珊蕊见长松了，就迫不及待地朝聂觉而奔去。她看众人皆逃命去了，就聂觉一个人还呆着不动，像是还没有吓醒。她却哪里知道聂觉心中是作何想？

    聂觉此时心中没有恐惧，手中死死地握着天孤笔，一股莫名其妙的激动涌上心头。天孤又在躁动，自那蛟龙出现，就在灼烧他的手心，就像是在拼命地对他做出提醒。先是一种疑惑，然后聂觉激动了起来。几乎是条件反地，他两眼发光，跳起来，喊出声来：

    “满龙矛！”

    正奔过来的公冶珊蕊见他发起疯来一样的兴奋，心中不明所以，但她一把抓住聂觉，喝道：“快走！”

    可聂觉心里只有满龙矛。他口中不停地念叨着，看着蛟龙的那双给人压迫的眼睛，觉得它正在呼唤自己，当下更是兴奋，一下就挣公冶珊蕊，朝着蛟龙飞奔而去。公冶珊蕊见聂觉如此疯狂的举动，心中大骇，任她如何叫唤也不管用，于是把心一横，跟了上去。

    便是在这时候，那黑蛟龙嘴一张，喷出一条水柱，正喷在汇锦寨的船上。那水柱冲击力之大，无人能承受得了。于是船上还没有逃掉的人就像是在大雨中的蚂蚁，立马被水柱打得爬不起来了。霎时，惨叫声四起，船也下沉了更多，只剩少部分出于水面了。而此刻，遭受水柱攻击的中心，聂觉直直地躺着。他全身都在滴水，但是他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笑了起来：“果然是！果然是！”随即又站起来，一跃跳进水中。

    公冶珊蕊自己也受到了牵连，她正在为自己全身而感到愤怒，却突然听见聂觉的话，诧异这个疯子居然这种时候居然还笑得出来，却又突然见到他做了一件更加疯狂的事，顿时急得跳了起来，大叫：“你疯了啊！快回来！危险！”

    可聂觉听不到，就算他听见了也不见得会回应。无奈之下，公冶珊蕊只得跟着跳入水中。

    陆彦这边的人惊见水中蛟龙，哪有不的道理？只是船也在动，这会儿也已经距离汇锦寨的船不远了。于是陆彦连忙下令放下绳索，救那些水中之人。

    “这下要人命了！”孔嵩咽下口水，怔怔地说。

    陆彦虽然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但还没见过这样惊世骇俗的场景，不免有些慌张了。而其他人更加害怕，不少人打起了退堂鼓，在陆彦地再三催促下才肯动手进行营救。

    他喃喃道：“出了大事了！”

    却说那蛟龙见有人朝着自己游来，嘭地一声潜入水中，不见了踪影。公冶珊蕊在后面见了，不由得大惊失——水中生物入水攻击起来防不胜防，且人在水中，甚是不方便，只得坐以待毙。

    她又大喊：“喂，回来！危险！”

    聂觉身边此时飘着血丝，口的虽痛，但阻止不了他靠拢蛟龙的心情。他见蛟龙潜水，失去了踪影，不由得停了下来，听见公冶珊蕊在后面喊，回头喘着气叫道：“你来干什么？”

    公冶珊蕊见他终于肯理自己了，心下一松，但忽然意识到不对劲，大喊：“快跑！”这一喊乃是条件放，根本没意识到在水中聂觉根本没法跑。她刚一喊完，聂觉就感觉到自己身下水流有异常，低头看去，只见一道的黑影正向着自己冲来。黑影来势极快，聂觉虽已发觉，但躲之不及。

    下一刻又是一声巨响，比刚才的声势还大得多。一声响动惊得所有人都朝那里望去。只见黑蛟龙冲天而起，身子出大半，在阳光下犹如是要跃向龙门，场景好不震撼！但更令人震撼的是，在那龙角之上居然还有一人。确切地说，那人单手抓着龙角，在空中。

    聂觉左手死死握住龙角的一截分，右手紧握成拳，毫不客气地抡起来，狂吼着朝着蛟龙的后背砸去。那龙却若无其事，任聂觉如何去打，却连哼也不哼一声。聂觉看上去很是威风，但他自知其中苦痛。那龙鳞有又滑，打在上面不是滑开就是自己拳头遭殃。在空中停留没有多久，蛟龙便轰地又掉进水中，随之的，聂觉也跟着进了水中。

    陆彦在船上见到这一幕，不由得大为着急，孔嵩在一旁也是急不可耐，道：“陆先生，我去帮聂兄弟。”提起自己的黑棍就要往水中跳。

    陆彦大骇，连忙喝住他：“回来，你干什么去！你难道还嫌现在不够乱吗？你现在去了能帮上什么忙？忙着送死啊？”

    孔嵩仍是焦急道：“那我们也不能就干看着啊！”

    陆彦顿时无话可说，只得叹气。米天方在不远处，看见公冶珊蕊还在水中，心中也着急，道：“我三妹还在那里，我也要去救她。”

    孔嵩当即道：“好，我们一起去。”

    “大哥，我跟你去！”刚刚被救起来的米天桂站了出来。

    米天方一拍他的肩膀，大叫：“好，二弟我们一起去。”

    三人正要走，陆彦却突然暴喝：“都不准去！”三人被这一声吓到。孔嵩是因为一直敬畏陆彦，米天方兄弟二人则因为现在寄人篱下，不得不看人脸，这才愣住。

    “把他们都绑起来！”陆彦一脸冷漠地下令，可左右还不曾反应过来，他更怒：“愣着干什么，快去！”左右这才拿着绳子朝三人走去。

    米天方脸极为难看，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只得默默地接受捆绑。米天桂却双目圆睁，挣扎开来不愿被绑。孔嵩更是大叫：“陆先生，你这是要干什么，难道你要放任聂兄弟被那怪物杀了吗？”

    陆彦沉重地道：“我这是为了这条船上所有人好。现在趁着聂兄弟为我们争取时间，我们赶紧离开邵阳湖，那条怪物不可能到浅水区去，到那时我们就能安全了。”

    “我们是安全了，可聂兄弟怎么办？”孔嵩愤然道。

    陆彦长袖一甩，转身道：“现在管不了那么多。动手！”

    孔嵩还不服气，还没开口，他身边拿着绳子的人便道：“孔大哥，你就不要跟先生对着干了，先生也是为你好的。”同时，要绑他，可他挣了，想要往湖里跳，却被逮住。一群人过来按在他身上，最后还是把他结结实实地绑了起来。他口中还大喊着：“陆先生你不这样，聂兄弟他救过我，我一定要去救他。”

    陆彦背对着他，心中默默地道：“我知道你是这么想的，可是这一船人的命可不能就这样送到怪物嘴边。”

    突然，扑通一声响，陆彦以为是孔嵩没有被制服，不顾命令跳下水去，急忙转身，看去才是米天桂趁众人注意力都放在孔嵩身上时，跳下水。

    米天方看着这一幕，默念：“二弟，要救回三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