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年轻的冥客

    等到了天明，徐晨从床上爬起来，老爸正翻身点烟抽呢。

    把昨晚的事情跟他一说，没想到老爸的情绪非常严肃，严厉的警告他：“不要打听这方面的东西，你知道那些汤汤都是命里缺一角。”

    “缺一角？”

    “你看算卦看命的有几个正常人，不是瞎子就是聋子，干这一行的人都缺一角，要么缺财缺命，要么身体残疾。”

    说到了这里，老爸也起身，给徐晨说一些不曾讲过的事情。

    “你奶奶那时候也是汤汤，第一胎的时候生的你那个大伯，怀了一年半才生下来，口齿不清，腿脚残疾。到现在也是靠我养着，天天送饭吃。”

    徐晨辩解道：“不是说怀着的时候扭了一下么，我听我奶奶说的时候是闹鬼子，翻墙头的时候扭了腰。”

    “瞎说，闹鬼子的时候就在村边建了个炮楼，每天给他们送吃的。翻什么墙头，反正你以后别打听这上边的事情，神神鬼鬼的都是骗人的。”

    徐晨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如果是之前他肯定不信，可经过了这两天的遭遇，再加上他昨晚的折腾，由不得自己不信啊。

    表面上答应了老爸，心里反而更加好奇了。

    他好奇的是，其他汤汤是认给了城隍奶奶，可以跟老皇娘沟通阴间事，自己这算什么？直接跟死去的魂魄沟通？

    心有疑惑，却没人能给他说明，不管也么说，还是要把昨晚的事情告诉人家里人。

    徐晨趁早就过去了，可走到半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难道跟他们说：“嘿，昨天你老母找我了，告诉我她存着钱没来得及跟你们说。”

    姑且不说人家信不信，八成会把他当精神病。

    自己可是大学生哎，被人认成精神病不好吧。虽然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可徐晨没办法解释自己碰到的情况了。

    硬着头皮往村中走，正好碰到刘老太家里老大，徐晨打了个招呼：“大白（方言，伯伯的意思），跟你说个事情。昨天我做梦梦到了刘奶奶，她跟我说家里的衣柜里还藏着钱。也不知道真的假的，你们最好看看，反正这梦挺邪乎的。”

    刘家老大笑了笑，碰到家里的丧事，也没往心里去，就应了一声。哪怕没有徐晨提醒，他们也肯定会把老人的衣服倒腾倒腾，该烧的烧了，该扔的扔了。

    说到底还是老人操心，有些事到死都放不下，而父母不正是操心的命呢。

    徐晨深吸一口气，仿佛完成了约定一样，没继续闲扯，绕了一圈就往回走了。

    半路他翻出一根香烟，平时不怎么抽烟的他，突然有了烟瘾，而一夜之间，整个人都成熟了不少。

    男孩遇到各种经历之后会变得成熟，而他经历了这两日的遭遇之后，心中多了许多变化。

    吐了一个烟圈，下定决心找一找问客的东西。因为好奇，更因为心中向往那份神秘。

    在农村里确实有这样一群人，可以查你的阴司寿命，灾祸病患。大病小灾的，或者碰到了倒霉事，都可以找人看看。

    但人家未必愿意帮你，有些靠着亲戚关系，帮忙问问，可也不会探查太多，泄露太多消息，自身也有一定的损伤。

    徐晨想知道她们如何跟城隍沟通，又如何打听阴间事宜。

    城隍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破四旧除四害的时候，砸的砸，毁的毁，到现在还有几个人信城隍。

    心中茫然，回到家里，到自己的小屋躺下，因为有心事的原因，关着门自己待着。

    “城隍，城隍，城隍。”嘴里胡乱的嘀咕两句，眼前竟然出现了一个吊儿郎当的身影。

    像社会上的小混混，歪着脖子抽着烟，仿佛再说，叫老子干嘛？

    徐晨懵逼了，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竟然可以沟通城隍，另一方面则是城隍的模样实在有些出乎意料。在他心目中，城隍爷跟城隍奶奶应该是老头老太太的形象，怎么出来这样一位社会哥？

    “喂，我能听到你心里话，老子这形象咋了，碍着你屁事了？”

    “嗯？我能听到你说话？”

    徐晨瞪大了眼睛，在心里发出惊讶的声音。

    社会哥形象的城隍爷吐了个烟圈，觉得自己有必要跟这个刚刚觉醒的小屁孩科普一下。

    “这世间有五灵，天地人神鬼，神掌天，人掌地，鬼主轮回。为了三方在治理的途中有所沟通，就诞生了一类人，有的可以通神，有的可以通冥，协助冥府管理人间秩序的叫做冥客。沟通天神除魔卫道的，就是那些臭道士。”

    社会哥显然对道士们有偏见，眼神当中略有恨意。不过他的神色一闪即逝，盯着眼前的徐晨，笑眯眯的。

    好像怪蜀黍看到了可爱的容易骗的小萝莉。

    “你们这类人的眼角有一块牛白，有没有听过牛眼泪可以看到阴魂鬼物，所谓牛白也是这个道理，你们的眼泪也有类似的效果。冥客呢都归我们城隍爷管理，协助我们处理人间的问题，当然了，有需要的时候也可以招呼城隍爷帮忙。”

    说到这里，社会哥吐了个虚无的烟圈，一本正经的说道：“没事不要召唤老子，工作很忙的好么，上一任城隍把工作单压到了2019年，老子加班加点的干呢。”

    说完眼前的影像消失，留下更加懵逼的徐晨。城隍也有任期？他不太清楚阴间冥府，更不知道城隍们的来历。

    不过有一点是明确的，眼角有牛白之人，便是可以沟通冥府阴司的冥客，看起来非常厉害的样子。

    摸了摸自己的眼角，有个细小的白疙瘩倒是真的，从小就有，有时候认为是粉刺，不疼不痒的没关心过。

    徐晨心中的好奇更多了，心里想着冥客两个字眼，而这两天的遭遇确实打破了他对这个世间的认知。

    长出一口气，觉得屋里有点冷，这屋没暖气，只有一张双人床。

    小伙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盖上被子翻看手机，不自觉的去搜索那些灵异故事。

    看的他心中更冷，忍不住缩进了被子，蒙着头睡觉。

    不靠谱的城隍忘了一件事情，问客与冥客有本质的不同，前者是通过特殊的关系，打听阴司事宜；后者是辅助冥府，解决人间事。

    而此刻的徐晨只想着睡觉，哪里管冥客问客，傻傻的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