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浪漫渡缘

    看见青山，看见长柳，看见烟雨，看见了冲破长天的了飞鸟。从高高的了杨树那依旧葱郁的了顶端，遥望天空，透出一种似远似近的了蓝，那是一种微带薄凉的了蓝，不似春天天空的了朦胧，不是夏天天空的了耀眼，亦不是冬天天空的了灰色。蓝，就那么一抹抹，漫不经心地涌动，携来缕缕凉意。

    秋天，一池秋水，安安静静，风吹泛起点点涟漪，一叶红叶轻轻浮动。沾湿的了叶，显出更加清晰的了脉络，弯弯曲曲又曲曲折折，像是藏有秘密的了图画，待细心的了人们去发现，去寻找。  秋天，一场秋雨，点点滴滴，滴落一夜花的了梦境。一片红颜凋零，带着最后眼角的了余韵，跌落，飘零，随风，入雨。雨打花落，承受的了最后一滴雨，是落尽的了最后一滴泪。盛开时就注定了残败，悠悠飘落，在岁月中化泥，不留遗憾，只为寻找到一个归宿，睡过寒冷的了冬天。    秋天，本意属静谧。不似春的了满怀希望，不是夏的了洋洋得意，也不比冬的了肃杀，正是因为少了希望多了安静含蓄，又不似绝情到底，总是让人浮想。秋的了风吹得人伤怀，秋的了雨落得人心碎，秋的了情缠的了人心醉。自古多是悲叹秋日的了寂廖，鲜有人说秋日胜过春朝。诚然，秋，等过四季轮回中最繁盛的了夏天，已经稍稍露出颓败之相，又不似紧逼而来的了万物沉寂的了冬天。秋所以，虽难免使人灰心，却又不至于绝望。所以人们总在荒野里还怀揣着最后一缕不可磨灭的了希望，用心中仅存的了暖护着不放。

    秋天，一片荒野，无涯枯草，随风瑟瑟，寂静中隐藏着风的了呜噎，无尽的了忧伤。一层层，一重重，秋的了伤怀越积越重。清晨的了雾气蔓延，沾湿秋的了风景，微风吹细草，晨光中坠落一夜积蓄的了思念。心中有所牵挂，对月无眠。

    闯荡天涯的了路上，迎面而来的了是无数陌生的了面孔，没有熟悉的了轮廓，不能奢求一句带有温暖的了问候。夜幕降临，长长的了青石深巷笼在路边的了窗上透出的了点点烛光中，无处不弥漫着温暖，却没有一扇门可轻轻扣响，却没有一处可停留。 依旧长满野草的了小桥，桥下是静静流淌的了溪水，只有一朵落花随水飘流，只有一片浮动上来的了雾气笼罩所有的了情绪，路过路旁人家，深情望去，不能停留，我还要急着赶我的了路，去渡缘山，找师叔。前方的了老树落下最后的了叶，向前望去，只能催马前去，走进夕阳的了余辉里。

    我走的了缓慢而悠长，带着在岑寂门看雾的了心情，且行且看。我有些怀念那时的了黄昏了。雾飘在伊洛的了长衫里，他站在云里，我站在他身后。

    我看见眼前的了这座山和伊洛给我的了地图上画得那座山有些相似。走向前去看见炊烟，朝着炊烟的了方向走去，一栋朴素的了房子出现在眼前。这有些超出我的了预料。在踏上旅途前，我更宁愿相信要经历重重阻隔和考验才可以找到她。

    一个青衫少年出现在门后，他身上有檀香味，动作缓慢，说不上优雅却有一种磊落的了美。我随他走进门去，穿过一片阴凉，来到正门。他轻轻叩门三声，然后推开门将我引进去。门里站着一位女子，案前檀香袅袅，她一身缟素，在读经文。我意识到她是惜流芳，一个让人不想称为妇人的了女子。于是前去向她行礼。她见我进来，便主动站起来，以礼相迎。

    我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伊洛嘱咐的了话都已经随着六月的了风遗忘了。终于从嗓子里挤出了一声，”师叔。”可是心里仍是惴惴不安。

    她笑笑，笑容里有几世的了沧桑和温暖。她是和师父不一样的了人，师父从未这样对我笑过。

    ”赶了这么多路，真是难为你了。不过来了就好。这里简单无趣，不比师哥的了府邸。先住下吧，师哥交代的了事情咱们慢慢来。”

    她指引我坐在她旁边，让青衫少年一起过来坐下。她告诉我说，青衫少年叫绛霄，她的了徒儿。按照师父告诉她的了我的了年龄，他比我还大一岁，让我可以叫他师哥。

    我们彼此认识后，她又交代了一些起居方面的了事情。我拖着下巴，呆呆的了看着她，心里把她的了话细细的了记下。

    我意识到她美好的了气场，亲切而优美。很难想像一个深居简出的了女子怎么能这样的了好，从不见人，却美得干净自然。

    我喜欢她，像是喜欢伊洛的了笑一样。

    ”绛霄，带师妹去休息。走了这么多路，怕是累坏了。”她轻声对青衫少年说。

    青衫少年走在我的了前面，我们相隔两步。我看见远处盛开的了花丛和长满青苔的了石路，走的了很小心，在陌生的了地方，带着些排斥和好奇，我只能保持一种缓慢沉寂的了心情来行走。我们进了一间房子，推开门，清香袭来。木床上吊着巨大的了白色床帐，走进，发现上面有一些琐碎的了细花，纯白色，花瓣生长的了姿态肆意昂然，近乎浓烈的了盛开着。

    坐在那里，我感觉身体快要融化在自我的了歆享里。惜流芳，岑寂门上代唯一一个没有功成名就的了门人。世人眼里她离开繁华和名利独自长住深山，不是有着难言的了怪癖就是有着不可告人的了秘密。人们大多不会这样想，她在渡缘山活在自己编织的了美好里。

    四周安静无声，夜渐渐深了。我打开窗子，风吹的了白幔柔和晃动。站在窗旁，屋外传来一阵萧声。啸声很轻柔，隐约透露着一丝丝忧伤，可悲伤不浓烈，长时间的了延续，恬静的了夜色中淡淡地曲调却也使人着迷。

    我很想知道是谁在吹箫，追寻着萧声，在园子里穿梭。白天来的了时候，只顾着打量师叔了，现在静下心来仔细看看这个地方倒也不算小，且布局雅致。稍大一些的了门前，都立着一面屏风，屏风呈淡青色和琥珀色，上面细细地绣着奔放盛开的了菊花和疏朗的了竹子。两侧有回廊将远些的了门和近处的了门相连起来。有种回环和含蓄的了美感。

    穿过回廊，我闻到了一些香味。花香，很多种花混合起来的了，太多，很难辨别有哪些花。回廊弯曲重重，院中轻香阵阵，景景相连。我心里有些起伏的了激动了，立在渡缘山顶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了建筑，竟是这样的了不同凡响。我很开心。仿佛置身于岑寂门的了雾海。

    这是一个望不见尽头的了花园，有玫瑰，鸢尾，木槿，曼陀罗，风信子，罂粟。还有太多太多叫不上名字的了花，它们在夜色里尽情地盛开着，仿佛要挣脱生命本来的了形状。清丽本是前世的了错觉，就是要这样昂扬恣肆地浓艳着。它们这样告诉我。

    蓝色鸢尾从中站着一个吹箫少年，他叫绛霄，师叔已告诉了。我在他身后站了很久很久，他似乎彻头彻尾地留在了自己的了世界里。直到我站得乏了，看到那些花似乎随着他箫声的了起伏而蠢蠢颤动。神奇的了使人不敢相信。

    我走回了房间，躺在床上，不知道渡缘山上还有多少神秘的了美好，不知道山下的了世界究竟是怎样？那里有岑寂门的了雾，有渡缘山的了花吗？天知道渡缘山将会把我渡向哪里？在这里不会长留是唯一确定的了事了。

    我想起了师父，因为为我擦剑而扯破的了衣衫，踏碟记得补好了吗？

    在渡缘山的了第二天清晨，醒来闻道了雨的了味道。推开门外面依然淅淅沥沥的了下着小雨，地面湿漉漉的了，看似这场雨已经持续了很久。正在我犹豫着什么时辰去拜访师叔的了时候，我的了门响了。听见绛霄在门外说话，今天山下有集市，你要不要不看看?

    我打开门看到他身上有被雨打湿的了痕迹，淡青的了长衫似乎被抹上了斑驳的了暗影。

    我问他，”什么是集市？”心里很纳罕，但我听见了我的了心在欣欣然地跳跃。

    很明显绛霄的了反应有些迟疑，他摸了摸头，露出纯净的了笑容。

    ”我带你去看看你就知道了。”这个名字对我来说着实古怪

    我跟他走出门，望了望依然下着雨的了天空。他没有迟疑，好像没有丝毫受到雨的了影响。对于雨，我也是不讨厌的了。也可能和骨子里潜伏着的了探知欲息息相关。

    山下和山上显然是两个世界，一个繁华喧嚣，一个宁静淡雅。我喜欢这种人气的了欢欣，太多从未谋面的了人来来往往，太多的了故事即将发生或正在发生着。

    我跟着绛霄在人群里穿梭，他四处张望，仿佛在寻找将要落脚的了地方。我们最后选择了一个生意不错也算别致清雅的了店面，他叫了两碗米饭和一些清淡的了小菜。他看我好像连咀嚼都流露着欣喜，纳罕地笑笑。门前人来人往，各种叫卖声和交谈声把空气填充地满满当当，也许是集市过于热闹沸腾，就连天公都要做起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