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同居（一）

    刚刚，说到自己的爸爸和时，沈言的神情突然变得凶狠。

    这让她觉得莫名的不安。

    “啊，我该回去了，一晚上没回，我想姑妈肯定着急了。”她急急的说。

    “再留一会儿，好吗？就一会儿，让我给你照张相。”沈言说，“我不知道，你下次来这里会是什么时候，也许，等你认识了我，你又不喜欢我了，或者，你又不想来这里了，又或者……。”

    “哪里来的那么多或者，沈言，如果你喜欢来这儿的话……”

    沈言找出一只小小的相机给她照相，她对着镜头微笑，她笑起来有如春花般烂漫，让沈言瞬间失了神。

    他一时之间，也说不清自己是喜欢这个女孩子，还是喜欢在她之外的另一个影子。

    他不知道，他真的分不清楚。

    头又似乎有点痛了，这真是个不好的兆头。

    他收起相机，说：“我送你回医院。”

    谁也没想到，程眉的姑妈会出事。

    等他们到医院里，看到姑病房前围了很多人。

    她心生一种不好的预感，忙扒开人群钻进去。

    姑妈躺在上，浑身鲜血已然没了气息。

    “姑妈，姑妈，这是怎么回事呀？”她大哭，人几乎要崩溃了。

    “你很晚没回来，妈妈怕你回事，出去找你，谁知，出了车祸。”方文哭着说。

    程眉一下晕了过去。

    她一心想救她，却还是没能留住她，她能想尽办法治她的病，可是，她逃不过命。

    多么可怕的命运，居然要将最后一个她在乎的也最心疼的人从她身边夺走。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她凄厉的大叫。

    很久以后，医院的护士和医生们依然记得那声尖叫。

    那样悲苦的凄绝的尖叫，是他们所听过最催人泪下的。

    死者长已矣。

    一切已无可挽回。

    流再多的眼泪也唤不回逝者的气息，可是，即使是这样，程眉还是把嗓子都哭哑了，直到最后，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沈言一直在她身边陪着她。

    “程眉，你还有我。”他在耳边轻轻的说。

    人死了，到最后便只得一个小小的盒子，安放着她所有的灵魂。

    程眉捧着两个骨灰盒到最后哭无泪。

    她不能让姑妈就这么白白的死，肇事者已逃逸，她一定要找出那个无良的司机，让他负起他应负的责任。

    可是，一切又从何找起？

    她真的不知道，一片茫然。

    突然想到监控摄像头，可是，到哪里去调？

    好在，一切都有沈言，他似乎注定是她的救星，她的福星。

    谁也没想到，那个肇事者居然是周运。

    看到摄像头里他跟他那伙兄弟同开的车又拐回去压她的姑妈时，她疯狂的叫了起来。

    警察很快将周运拘来，程眉对着他狂打，一群人谁也拉不住。

    人家打人，能把人打得浑身是伤，可是，她太小了，太弱了，她把自己的拳手都打出了血，而那个周运，却像毫发无损的样子。

    好在，有沈言。

    他帮她狠狠的教训了他一顿，虽然最后被警察严厉教育了一番。

    所以，当他说：“程眉，来吧，跟我住在一起。”

    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这个世界上，除了他，她还能相信谁，依靠谁？

    更何况，她不止是一个人，还有方文。

    别说是这么好的一个男人，他就是魔鬼，她也会同意的。

    的第一天。

    很美好。

    他甚至都没有动她一下，只是让她不停的试着那些他买给她的衣服。

    “你真美！”他喃喃的抱住她，嘴里好象又吐出了一个名字，那样含糊不清，她试图听清，却没有听清。

    除了上课，他一天到晚腻着她，像个小孩子一样索。

    但却从来不去动她。

    这样的情形有些怪异，可是，程眉喜欢这种怪异。

    她虽然喜欢沈言，可是，还没有喜欢到那种可以以身相许的地步。

    她没有那种心理准备，虽然住进他那座小别墅时，她已经告诉自己无数遍，无论沈言要她做什么，她都不会拒绝。

    方文被她安排在附近的一家小学读书，考虑到沈言，她让方文住校了，每天都会去看他，给他送好吃的，安慰他。

    没过几天，沈言出差了。

    她一个人住在那么大的房子里有些害怕。、

    这时，沈语却出现在别墅门前。

    他隔着镂花的铁门对她喊：“你会后悔的！”

    程眉不想理他，只是懒懒的瞧了他一眼。

    他的眼却直了，“你，你……。”

    “我怎么了？”

    “他居然给你穿了她的衣服？”

    “你说什么呀？”程眉不解的问。

    “没什么。”沈语突然诡秘的笑了笑，“我说过，你一定会后悔的！”

    “你脑子有病呀？”程眉冲他大嚷。

    “我脑子没病，”沈语飞快的说：“但是，有一个人脑子有病，那就是，沈言！”

    程眉不理他，转身回了屋子。

    三天后，沈言回来了。

    见到她，便紧紧的抱住她，反复的问她：“你会不会离开我，？会不会？会不会？”

    “当然不会，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要离开你？”

    “如果我没有钱了呢？你会不会离开我？”

    “那也不会，我还欠着你的钱呢。”

    “别这样说，我说过了，不许这样说的。”沈言捂住她的嘴。

    程眉扑到他怀里，“你累了吧？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氤氲的水雾里，程眉小小的身影像极了一个人。

    沈言呆呆的看着，突然一把抱住了她，开始疯狂的她。

    程眉习惯的挣扎了一下，便放弃了，由他所为。

    他的动作突然变得很急促，很粗鲁，像是如果不这样，下一秒，她便会被别人抢去一般。

    他撕掉了她的衣服，直接把她扔进了水池里。

    程眉在水池里发着抖。

    他很快掉了自己的衣服，也跳了进来。

    程眉闭上眼，等待着即将而来的。

    可是，意外的，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她睁开眼，看见沈言异常奇怪的表情。

    他是在流汗吗？他怎么突然变得面苍白？

    “不，不，不要这样残，不要！”沈言突然捂着自己的头叫了起来。

    程眉吓了一跳，“怎么了？怎么了？沈言！”

    她急急的叫着他，可是，他的魂魄像是被恶鬼给偷走了，他捉住她的手，猛地大叫：“你不是可儿，不是，你不是，你是哪里来的？是不是他们又想来骗我？是不是？你说，你是谁？”

    他的力气那么大，程眉的骨头几乎都快被他碎了。

    “你干什么呀？沈言，你放手，我求求你，放手，好不好？呀，好痛呀！”程眉大叫。

    但沈言像是根本听不进她的话，他一路拖着她，直接把她拖到了门外面。

    “你走，你走！”他对着她怒吼，把门大力的关上。

    这是程眉见到沈言这个样子。

    她真的吓坏了。

    她不敢再回去，可是，刚走了几步，她突然又听到沈言放声大哭。

    “可儿，可儿，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可儿！”

    程眉心中一，她转身看着门里的沈言，他坐在花园里无助的哭，像个无助的孩子，脸上再也没有一点刚才的狰狞之。

    她突然想起沈语的话，原来，他真的是有病的。

    他的病结就是那个所谓的秦可儿吧？

    秦可儿，她慢慢的走开，把这个名字在心里念了无数次，一直念到自己口干舌燥。

    她无处可去，只得在大街上晃悠，突然想起，不如，就去看看方文吧。

    她去了方文的学校，方文正在上课，她站在外面等了一小会儿，终于下课了，方文看见她，跑出来，“姐姐！”他开心的叫。

    “最近好不好？”她问。

    “姐姐，你怎么了？你不是昨天才来看过我的吗？我很好呀，姐姐。”

    “哦。”程眉只是哦了一声，便不知再说什么，眼见天渐黑，她不得已又转回去。

    到了别墅门前，却是不敢进去，只得在外面徘徊。

    眼看着天完全黑了下来，她叹息了一声，刚想转身离开，却看见了正迎面向她走来的沈言。

    “程眉，你去哪里了？我都急死了，一回家就没有看到你。”沈言急急的说，猛地把她拥进了怀里。

    “你说什么？你，你没有见到我？”

    “是呀，怎么了？”沈言的样子，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原来，他真的病了，

    程眉没有再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他。

    沈言看着程眉，突然轻轻的问：“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过份的事？”

    “你赶我出去，你说，我不是可儿。”程眉无力的说。

    “可儿……”沈言眼里的光芒迅速的暗淡下去。

    “对不起，程眉，我想，我又犯病了，对不起，也许，我不该这样对你，我不该因为自己的喜欢，便把你留在我的身边。”

    沈言低下头。

    “可儿是谁？”程眉轻轻的问。

    “是……”沈言说了一个是字，便又抬起头来，说：“别问，行吗？你不要问我，谁是可儿，可以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凄苦和烦恼，程眉只得说：“好吧。”

    “那我们回家吧，我看，天快要下雨了呢，电视里有预报，好像，今晚有暴风雨。”

    沈言拉起程眉的手，一直紧紧的拉着，直到进到了别墅的三楼，还是一直紧握，不曾放手，好像一松手，她就会立马飞走了。

    夜里果然有了暴风雨，程眉一个人缩在上，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害怕，但是，她却不敢去找沈言。

    但是沈言过来找她了，他打开灯，低而轻柔的叫：“程眉，程眉，你睡着了吗？”

    程眉装睡，不想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