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张妈

    提及徐浩的名字时，张妈眼中有种耀眼的光泽，犹如暗夜星辰般的闪烁。要是他得知徐浩已死，恐怕会尤为难过。

    “那徐浩昨天晚上，有没有说些什么？或者有没有特别奇怪的表现？”刘哲问道。

    张妈起身给刘哲削了一个。递给刘哲之后，自己又倒了一杯水。而后坐在沙发上面。

    “奇怪的表现？这个倒没有。”张妈摇摇头。

    “您仔细想一想，他有没有和平时不同的地方？”徐浩问道。他总感觉徐浩死之前留下的线索，绝对不止于此。

    他在电话里面，留下了三个字――七八在。临死之前又写了两个血字――前面。七八在和前面，究竟是一句话，还是分别表述的不同信息？

    如果就是一句话――七八在前面。这个如果是隐藏在日记本背后的隐秘，那这句话到底有何含义？

    如果不是一句话。七八在和前面，分别表示不同的信息。那七八在暗自什么？前面又暗指什么？

    昨晚接到徐浩电话，听到他在电话那头惊慌害怕的语气。刘哲感到困惑不已，他实在无法想出。一个平日冷漠接近无情的人，居然会感到如此恐惧。

    可见他发现的内容，绝对非同寻常。

    那到底是什么？

    他说自己绝对活不过今晚，事实恰好如此。昨天晚上他便已经命丧，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昨晚就会死的？

    “确实没有。我感觉他昨天晚上很正常，根本没有异常。”张妈喝了一口水。

    “对了，你干嘛一直问这个问题？”张妈问道。

    “我就是问问。”刘哲用手指敲打着桌面，发出清晰的声响。徐浩死前没有留下多余的线索，只有那简单的五个字。这五个字里面，绝对含有日记本中秘密的提示。

    那个日记本，他翻过多次，对于其中内容，早就烂熟于心，根本没有发现任何值得重视的地方。

    线索在哪里？

    秘密又是什么？

    “那好谢谢张妈，我家里还有些事，先不打扰您了。”刘哲起身就要离开。

    “小哲，在这里吃完饭之后再走。”张妈对刘哲说道。

    “谢谢张妈，不用了。”刘哲准备离开的时候，张妈起身相送。他看了一眼张妈，发现她腿一瘸一拐的。刘哲感到有些好奇。

    “张妈，您的腿到底怎么呢？”刘哲说道。

    张妈笑了笑。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慈祥。

    “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不小心被车辆给撞了。还好问题不大。”张妈说道。

    “是谁怎么这么不小心？”刘哲有些生气的说道。

    “这也不怪人家。是我自己不小心，而且他也给我赔礼道歉，还给我买了些东西。”张妈用手指了指桌上的麦片。

    听到这里徐浩心里才稍微放心。

    “他是干什么的？”刘哲说道。

    “他好像是个大学教室，叫陈华。”张妈说道。

    刘哲有些意外。没有想到陈教授，居然也会犯这样的错误。还好张妈不是碰瓷大军的一员，否则老陈估计要倾家荡产。

    张妈将东西收拾一下之后，准备动身去徐浩家里。这时门外又有人敲门。

    张妈感觉有些意外。平日自己无儿无女，根本没人理会。有时她还会有些凄凉的想到，要是自己死在这所公寓里，想必都会无人知晓。

    今天居然连着那么多人来看望自己。实在有几分受若惊的意味。

    打开门，这次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警察。一个大约四十左右，脸上还带有未剃干净的胡子。一双眼睛显得坚毅而坚定。另一个警察，则戴着眼镜，显得斯斯文文。皮肤，身材欣长。

    张妈直到现在，依旧对徐浩已死的消息一无所知。看着门外站着的两个经常，她不暗暗心惊，昨天晚上自己被车撞一事，没想到居然惊动了警察。

    看来现在的警察，果然是在为人民服务。

    “警察同志，你们快到屋里坐。”张妈说道。

    许飞和小高走进屋子里面。

    “警察同志来喝水。”张妈给两个警察，各倒了一杯水。

    “谢谢。”小高说道。

    许飞昨晚和小高，决定将浙大发生的惨案和徐浩死亡一案，进行并案调查。两起案件的凶手，应该是同一个人。

    因为两起死亡案件，都和当年发生的惨剧有关。而调查徐浩的死，最为直接的入手对象，就是张妈。

    “张妈，我们来是有个问题想问您。”小高说道。

    “警察同志，您有什么问题，您尽管问吧。”张妈说道。

    “徐浩死的时候，也就是昨晚十二点，你在什么地方？”许飞自顾自的说道。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对方的表现。

    刘哲清楚张妈对徐浩怀有那种奇妙感情。所以一直小心翼翼，没有提及徐浩已死的事情。虽然知道，她接到噩耗，只是迟早的事情，可是能拖一天，便拖一天。

    徐浩父母常年在外不归，张妈对他照顾的无微不至。前者也对张妈怀有深厚的感情，人生每个值得纪念的重要日子都是张妈在一旁陪伴渡过。徐浩多少都对张妈存有一定依赖。

    或许张妈就是徐浩唯一依赖的人。

    任何感情，如果只是单一的付出，就不会变得热烈而深刻。如果某一方有了回应，这份感情就会越发热烈。

    徐浩对张依赖，张妈对徐浩的疼爱。使得二者之间的关系，形同母子一般。虽然二者没有母子之名，可是实质却与母子相同。

    张妈听到徐浩已死，就如同一个母亲听到自己孩子夭折一样。

    “警察同志，你们说什么？徐浩死呢？”张妈突然站起，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道。

    她不敢或者说不想这事实。昨天晚上，她都还亲眼看见徐浩好好的，怎么会就这样死呢？她自欺欺人的以为，警察在说谎。可是她清楚，没人会拿人命儿戏，尤其是警察。

    张妈用手紧紧抓住许飞的衣领。后者双眼流黯然，感到有些不。

    “你们在骗我，你们一定是在骗我。”张妈喃喃说道。

    “张妈，我们知道您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可我们不会骗你。徐浩确实是死了，被人杀死的。”小高说道。

    听到对方再度确认这一事实，张妈歇斯底里大叫起来，泪如雨下，开始她只是无声的落泪。后来内心的悲伤情绪，越发难以克制，于是几十岁的老人，居然能也嚎啕大哭起来。

    他坐在椅子上，根本不顾及他人的看法，嚎啕大哭起来，如同一个孩子一般。许飞和小高，都感到有些无法理解。

    他们不明白，一个保姆为何会因自己雇主的死亡，而如此伤心。

    看样子根本不像是自己雇主死了，而是自己的亲人死亡。

    张妈独身一人，早年和人结婚，被对方抛弃。同徐浩之间，相处多年，彼此相依为命，感情极深。甚至普通母子，都难以相比。

    徐浩嘴上虽然不说，可是心里也将张妈当成极为亲近的人。

    若母亲痛失自己亲爱的儿子，如此打击，怎能令人轻易接受？

    “我不信……我不信……”张妈不停说道。

    许飞和小高，极力安，费了很大力气，才暂时让张妈平静下来。

    “张妈，您请节哀，人死不能复生，您还是保重自己的。”小高边说还给张妈，削了一个。

    张妈哪儿有心思吃东西，只是不停流泪哭泣。

    “您和他只是雇主关系，徐浩死了您也不至于如此伤心吧？”许飞双眼放着睿智的光芒。每当他有所发现的时候，都会有这样反应。

    他的意思不言自明，张妈这是在惺惺作态。

    “你不会明白的。你不会明白，我和浩浩之间的感情有多深。你永远不会明白。”张妈一边哭一边说道。

    “我没有儿子，徐成两口子也经常不在家。家里就只有我和浩浩。浩浩一直把我当成他的亲生母亲，而我也是把浩浩当成亲生儿子一样对待。他死了对我来说，就是我的儿子死了，你们让我怎么不难过。”张妈大声的哭泣。

    许飞虽然觉得对方所言在理，可是也没有，马上排除张嫌疑。多年生活在一起，彼此之间会有感情的产生，确实人之常情。但是她是和徐浩最近的人，她最有杀害徐浩的机会。

    “请问您昨晚十点左右，在什么地方？”许飞问道。不在场证据的调查与取证，是调查凶案的第一步。

    “昨天晚上十一点。我从浩浩家回去，结果在半路被一辆车撞到了。腿上到现在还有伤。”她说道。

    “让我们看看您的腿。”许飞说道。语气虽然温和，可是有种强行命令的意味。

    张妈慢慢的起身，把裤子提了起来。小腿上面，有一道乌痕，看样子是被某样东西，狠狠撞击导致。

    许飞点点头。

    小高蹲在张面前，伸出手仔细检查一番，发现腿上的淤青，确实是撞击造成的伤害。

    “确实是被什么东西撞击产生的淤青。”小高说道。

    许飞咬咬，示意自己明白。

    放在平时，也许许飞不会将注意力，集中在一个老人身上。可是昨天晚上徐浩被杀一案，张妈确实有一定嫌疑。

    目前许飞觉得，几起凶杀案，都和当年那件事，具有一定联系，可是具体又无从入手。到底应该怎么调查。

    他曾经熬夜翻看过，警局的档案。没有发现哪一宗案子提及过孙悦的死，也就是说当时孙悦的死亡，并未引起警方的注意。否则一定会记录在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