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堵住西线羯人的两万偏师,减轻并州的压力,刘刺史才有足够的时间调集兵力围攻这支羯人偏师,但是这样我们的时间就会很仓促,恐怕损失会很大。”将军叹息的说道
前锋营前营统领担忧的说道:“部队连番大战,将士们已经非常疲惫,大家的体力已经快到极限了,再经过一夜的行军,恐怕……”
他的话让大帐里的人都沉默了,前锋营现在的状况非常的不好,经过连续的几场战斗,部队的损失很大,很多伤兵都需要时间养伤,现在的前锋营的兵力已经不足八千人了。而且由于支援并州方向,雁门大营总管征调了前锋营绝大部分的战马,原本清一色骑兵的前锋营,现在已经几乎变成了一直纯粹的步兵营,步兵对骑兵的战斗那将是惨烈而严酷的,特别对手还是骁勇善战的羯人骑兵……
看着意志消沉的众人,将军猛的扯下了头上的铁盔,有些花白的头发露在众人的眼前,一股逼人的气势从一向内敛的将军身上迸发而出,老人神色严厉的大声吼道:“难道有了困难就要放弃南下吗?前方就是我们汉家的土地,那里有我们无数的袍泽,那里是并州城!我们是大晋的军人,保卫国家是我们的职责!
大帐里的人全被将军的话语震撼了,心中都涌动着一股激昂慷慨的热血,前锋营的大帐里弥漫着一股悲壮铁血的气氛,这时,一个年轻军官走了出来,大声说道:“将军,末将有个建议!”
将军此时好像一只趴在树下打盹的狮子已经醒来一般,全身带着凌厉的气势,他看了一眼军官,大声说:“年轻人,说说看!”
“是!将军!”年轻军官严肃的说道:“我认为正面阻挡羯人的骑兵就是自杀!”
他话音未落,大帐里就一片哗然,将军不悦的盯着他,厉声问道:“年轻人,你怕死?”
年轻军官见众人误会了他的意思,赶忙说道:“将军,末将并不是怯战,但刚才将军已经将我部的不利形式说的很明白了。我的意思是如果正面和羯人骑兵硬抗,而且我部大部分都是步兵,那是以我方短处去碰对方的长处,得不偿失!”
“可是我们必须挡住羯人!”将军紧绷着脸说道。
“我们必须首先明确我们的目的!”年轻军人目光炯炯的扫视着众人,说:“我们的任务是延迟羯人的前进速度,等待刺史大人的援军围歼这支偏师羯人!”
“那有什么不同吗?”将军有些疑惑的问道。
“当然不同!击溃只能正面进攻,但是拖住敌人的方法则有很多!”年轻军官充满自信的说:“如果我们只是要拖慢对方前进的速度,而不是歼灭敌人,我们可以选择完全不同的方式来作战!”
“你的意思是……”将军开始再次对这个年轻军官刮目相看了,听了他的话,他心中开始感觉到了什么,但非常模糊并不确定。
“我们绕过敌人的主力袭击地敌人的后方!”年轻军官斩钉截铁的说到。
年轻军官大步走到地图前,指着地图说道:“羯人的骑兵已经到达并州以西,而在并州以西全是山区,我们完全可以利用有利的条件拖住敌人,甚至击溃它”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众位将领,见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思索的深情,接着说道:“我的想法是这样的,羯人的骑兵虽然强大,但是他们是偏师出击,有着很多致命的弱点,首先是地形上的……”
年轻军官侃侃而谈,将自己的计划一一说出,听着他的话语,所有人的脸上由疑惑、不屑逐渐变为惊讶,思考,再变成了佩服和喜悦,当他的计划说完时几乎所有人的眼中都带上了钦佩的神色,整个大帐里压抑的气氛逐渐的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心里的热血澎湃。
将领们都坚信,虽然这个办法很冒险,有些匪夷所思,但只要按照计划执行,不但是能够拖住羯人的骑兵,就是把羯人的骑兵彻底瘫痪在并州西部都是有可能的,并且可以将伤亡降到最低。
将军心中充满了激动,他不由得深深的看了看年轻军人问道:“年轻人,告诉我你的名字”。年轻军官看着将军平静但有力的回达道:“将军,我叫冉闵”!(请允许蜘蛛带着崇高的敬意向汉民族伟大的军神冉闵致敬!!!武悼天王的大名深深的镌刻在蜘蛛的心中)
将军顿时呆住了:“武悼天王?”,“将军,你说什么?”冉闵奇怪的问道。
将军慢慢的反应了过来,见大家都看着他,便大声吼道:“传我命令,各部立刻结束休整,准备出兵,粮料、军械装车,今晚子时准时出发,大家齐声应是,并立刻开始了行动,将军与冉闵等人迅速完善了细节,整个前锋营马上开动了起来,一道道命令发出,一车车物资紧急的准备着……
午夜子时,随着将军简短的“进攻!”命令的下达,一个个将士们焕发了精神,将士们的行军速度明显加快了,从无奈的准备防守,到勇猛而主动的向羯人发动进攻!原本已经低沉的士气重新振作了起来,所有人都感到了热血在胸中奔涌,汉家的男儿要与战无不胜的羯人骑兵在并州以西展开一场大战…………
夜色深沉,一群黑影悄悄的潜上了一个隆起的山坡,为首一人正在观察着坡下数以千记的羯人铁骑的通过,浩浩荡荡的长队如一条大蛇,不断向前蠕动着,虽然羯人为了保密而在所有马蹄上包上了布条,但数千骑前进那惊天动地的气势还是让潜伏在旁边的他感到了震动。
冉闵看着快速前进的羯人骑兵感到了一阵的激动,该死的胡狗,敢在我们的土地上横行,这次我要你们好看,操!
冉闵转身冲身后的上百将士做了个手势,上百人立刻将准备好的弓箭取下,随着冉闵的一声令下,数百人在黑暗中向羯人铁骑逼近过去。由于天色黑暗,加上羯人急于赶路,因此倒也没有发现异常,直到逼近到离前进的道路附近时,开始出现巡逻的羯人。
“有胡狗?怎么办?”冉闵身边的小校爬到他身边问道。
冉闵沉默不语,脑子急切的转动着,掂量着到底打还是不打。见他不说话,一旁的小校急了,说:“打吧!再不打他们就冲过去了!”
“住嘴!打什么打?”冉闵瞪了一眼说道,伸手在他头上敲了一下,低声骂道:“操,你想想,就这阵势我们怎么打?”
“可是…他们到达目的地了我们不就失败了吗?”旁边的将士不解的问道。
“他们现在通过的是主力部队,我们打不过的!可是马得要草料,胡狗也得吃饭,我就不信他们就这么一直跑下去!你刚才注意了吗?他们的战马并不多,一般羯人行军每人至少都是两匹战马,可是你看刚才他们才一人一匹,所以在后面肯定有马队,我们就打这个马队!”冉闵低声说。
小校听了连连点头,说:“冉兄弟果然厉害!可是如果那支马队也有大队骑兵护卫怎么办?”
“护卫?呵呵,胡狗哪有那么聪明,他们只不过是一群披着人皮的野兽罢了,记着,等会把马都给我牵回去”冉闵的眼中闪过凶狠的光芒。
同一时间,在离冉闵几十里外,也有着一直小分队也正在悄悄的埋伏,在羯人经过的道路上有一面低矮的悬崖,小分队在这里精心准备了一个小小的伏击,大批的石头积累在了悬崖边,有几十个士兵埋伏于此,其它的士兵则在道路上精心的挖了上百个陷马坑,上面盖上了杂草,而在坑中则准备了大量新打造的十字镖,小分队准备在这里好好的教训一下骄横的胡人前锋。
“羯人怎么还不来?”一切就绪后,小分队队长的脸上带上了几分焦灼的神色,不断的派出哨兵侦察,但夜色黑暗依然,预想中的羯人始终没有到来。
塞北深冬的夜间已经非常的寒冷,阵阵的冷风冻得小分队的士兵瑟瑟发抖。“不对啊!难道羯人已经过去了?”队长仰卧在崖顶,有些疑惑的摇摇头,“还是已经被其它的分队拖住了?要是那样可就糟糕了……”队长懊恼的拍着自己的脑袋,“早知道这样,我就再向西一点了。”
他并不知道,他的部队其实是整个前锋营最西面的队伍了。和他的情况类似,从西到东,前锋营已经在冉闵的建议下已经化整为零,变成了几十支小分队,埋伏在羯人前进的道路上,时刻准备着袭扰羯人。
由于担心并州方面发现羯人的大规模的东进,西线的羯人偏师主帅下令各千骑队拉开行军距离,各部自带粮料,分段西进,最后在风陵隘会合,这样就使得羯人的骑兵队伍蔓延在十几公里的道路上,由于前进的道路都在山区里,人烟稀少,很多的千人队没能找到足够的“羊肉”,而羯人骑兵又没有携带足够粮料的习惯,所以部队不得不杀战马食用,等到了并州就有足够的新鲜“羊肉”了,为了保证战马不被私下宰杀,羯人各部纷纷将原本配属个人的两匹战马收回一匹统一管理,因此在各部的后面都有着庞大的马队,而生性懒散的羯人……
小队长突然隐隐听到了一阵阵马蹄的声音,他立刻兴奋了起来,冲着周围的众人低声吼道:“妈的,快起来,胡狗来了…!”小队长拉抑制着内心的汹涌澎湃,抓起了身边的硬弓。
在塞北无边的夜色中,一支小小的汉军步兵将迎来一场辉煌的胜利…
一队马队缓缓走来,百余名羯人赶着近千匹拴在一起的战马和马车正朝着小分队走来,装满美酒和粮料的马车沉重的车身在山路上留下了数道深深的印痕。
小队长默默的看着领头的几十名羯骑走进了自己设置的陷阱内,但是却没有战马跌入陷马坑中,这一幕看的小队长怒火中烧,发誓要把挖陷阱的人扒皮,旁边的将士也显得非常无奈,小队长给的时间太短了…“轰…”一声巨大的响声传来,后面的一辆马车沉重的车身猛然向旁边翻去,车上的酒缸全部摔碎在道路上…
“嗖嗖嗖…”埋伏在旁边的汉军见状大喜,立刻拿起弓箭朝着羯人射去,百余名士兵不断的拉弓搭箭…
这突如起来的打击让羯人一阵大乱,但是突然遭遇的打击让羯人一时间手脚无措,零星的抵抗显得徒劳无功,加上夜色的掩护,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百余羯人和他们的战马、马车在小分队的打击下几乎损失殆尽……
随着战报的不断传来,前锋营的众将脸上都带上了惊喜的笑容,众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前锋营几十支小分队的袭击下,羯人今天一晚就有十支粮料马队遭到袭击,两万羯骑自身所携带的半数物资已经被毁,这支偏师已经开始陷入了混乱。
第三章 奇袭风陵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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