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狗咬主人

    那豪奴是武侯府一名收租副总管，原本被一脚飞踹就磕掉了俩颗门牙，此刻，又是被狠煽了一个耳光，脸颊肿成老高，连着吐出几口含碎牙的血水。

    “狗？….狗咬主人？啊！….”

    那豪奴看清了眼前给他一巴掌人的模样时，整个人筛糠一般颤抖惊栗了起来；“是…是威武少爷，威武少爷，小的，小的！…”

    方才甩出一巴掌的正是“罗灵城都统之子”臻威武，他费尽口舌这才好不容易有了同臻古拉拢亲近之意的机会，原本今日出府，是为了打打秋风，好得到臻古这个武侯嫡子的青睐和重用。

    又怎知道，会被一个下贱的狗奴才坏了兴致？

    “是本世子踹的你！哼！怎么的还想要本世子偿命不成？”方才那一道残影闪现，踹飞豪奴的正是牧野苍，此刻，瓮声瓮气的冷笑了起来。

    “啊！是世子，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啊！奴才也只是一片忠心，想替世子出点犬马之力，世子就饶了奴才一条狗命吧！”

    那秋收副总管“方伯光”磕头如同捣蒜，那样子惨兮兮的，整个身子遏制不住的颤抖惊悚着，咚咚咚的十分用力磕头。

    踹飞他的，竟然是武侯嫡子“臻古？”

    方伯光虽然贵为武侯府收租副总管，麾下人马也有五六十人，平日里头备受恩宠，显然是嚣张跋扈惯了。

    然而此刻踹飞他的可是未来的“武威侯”啊！

    不说是他区区一个武侯府的奴才，即便是秋收大总管，武侯府十三大总管之一，被赐于代表荣耀“臻”姓氏的‘臻田一’，见了武威侯府嫡子，也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未来的侯爷竟然替区区草芥贫民出头？

    针对自己？

    方伯光脑子混乱的很，脸上肿成了包子一般，可以想见方才臻威武那一巴掌也是气力十足，差点没将他拍到昏死过去。

    而以臻古的嫡传世子身份，捏死他一个秋收副总管，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此刻，围观的人纷拥踏至，眼前戏剧性的一幕让众人大开眼界，围观的人人影攒动，众人只见那身穿一袭黑色长袍，模样还算是俊秀的少年，一把从身旁一名护卫打扮的卫士手中，夺过了鞭子。

    涮！涮！涮！

    鞭梢抖动，一阵阵杨鞭声撕裂空间，抹出道道残影，威威侯府邸何等权势？即便是一条普通的鞭子，威力也要远远胜过市面上的。

    鞭梢狂舞，舞动似蛇，围观众人不由阵阵退缩了身子，感受到那‘主子’模样少年手中的鞭梢之力。

    仿佛是被震慑住了，那手持糖葫芦的小女娃眼睛乌溜溜的盯着牧野苍，可那妇女则是清楚了眼前少年的身份，脸色一再变化透出强烈的不安和忐忑。

    “世…食子鸟命，鸟命啊！小的知错，小的知错了！”方伯光浑身打了一个寒颤，见臻古要来真格了，吓得浑身哆嗦，若是被这鞭子抽实在了？

    那不还皮开肉绽？怕是不死也会要掉他半条小命吧！

    “饶命？”

    牧野苍双眼幽深，冲着跪地不断磕头的方伯光冷冷笑了；“做奴才就要有做奴才的样子，做我武侯府的奴才不是叫你飞扬跋扈。今日若是本世子不在，你这鞭子抽下去岂不是要了这对母女的性命？”

    “做奴才就该替主子着想，维护主子的声誉，你胡作非为，岂不是有损我武侯府的声威？今日就好好教训你这奴才，让你长点记性，赏你十鞭！”说话之间，牧野苍将手腕一抖，鞭哨直奔而出；“这是做奴才的道理，也是天底下做奴才的规矩！”

    啪啪啪啪！…….

    十鞭抽出，每鞭都是‘高抬贵手’，狠狠抽下，十鞭子抽完，那气焰嚣张的方伯光直接痛死在了地上翻滚，皮开肉绽，血肉一片模糊。

    “这是武侯府的什么人？怎么还会对咱们贫民百姓颇多维护？”

    “听他们的对话，这黑袍少年身份显赫不俗啊！好像是武侯爷的嫡子，它日继承武侯府爵位的继承人！”

    “什么？武侯爷的弟子？”

    “可不就是！”

    另外一名发须皆白的老者，掠着白色胡须感慨道；“看来门阀中人也不一定都是无恶不作，为非作歹之辈。依我老头子来看，这武侯嫡传世子就心性不错！”

    “嘘！静声！门阀中人大多性情多变，喜怒无常，莫要再多说话免得惹祸上身！”

    “我看也是，门阀中的人又怎么会有好东西，这什么武侯世子的不过是在作秀罢了，今日鞭抽了奴才，目地还不是为了维护武侯府的声誉？”

    “我看也是如此！”

    “可不就是，不说武威侯府，这黑袍少年还是嫡传世子，它日的威武侯爷，就连咱们莲花县的都尉之子，敖少书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我邻村小妹就是被那狗日的玷污了清白，一怒之下上吊自杀了！”

    另外一个插嘴说话的青年壮汉，义愤填膺，说话之间双眼已然变得赤红了。

    显而易见，民愤极大！

    大多平民百姓对于门阀中人的印象极坏，认为门阀中没一个好人，这点牧野苍也是承认，只不过此刻出现在世人面前的臻古，武侯府嫡传世子是李代桃僵的冒牌货罢了。

    不说是权柄滔天的武威侯府的小侯爷！

    即便是在这莲花城县，掌管治安的都尉之子“敖少书”也是为非作歹，依仗着他老子的身份，为恶乡里。

    可区区一县之都尉，若是用官场品级来衡量的话，才是不入流的从七品芝麻小官。

    同权柄滔天，位极人臣的武侯嫡子相比？

    是鞭抽完，那秋收副总管早已成了一堆烂泥，血肉模糊，触目惊心，惹得其他武侯府的奴才门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提醒吊胆。

    “臻古世子，今日你我出来是为了放松放松心情，又何必同这不长眼的下作奴才一般见识，免得惹了你我雅兴！”

    眼见牧野苍出手之毒辣，十鞭下去那豪奴不死也废掉了半条性命，一旁的臻威武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小心翼翼赔笑了起来。

    今日所见，对臻古越发畏惧了！

    牧野苍毕竟是冒牌世子，不是真宗货！实际上来说，围观的众人议论纷纷，也是一语中地，门阀中人多薄情！

    牧野苍虽然心中有怜悯之情，不过凡事过度就显得欲盖弥彰了！

    此时此刻，那身穿布衣的妇女忙不迭磕头感恩，连连说道，语气之中透着的惊慌十分明显；“谢…多谢这少爷救命之恩，多谢！”

    “嗯！免了！”牧野苍急忙点头，而后却是心神一凛，仿佛这才回想起了自己身份，斜眼一扫，一旁的臻威武眼神之中看着他仿佛也透出了几分陌生。

    “本世子并非看你这对母亲可怜，才出手相救！这狗奴才仗着我武侯府的名头，耀武扬威，折损的是我武威侯府的声誉，若是任凭这些奴才嚣张跋扈下去，日后人人提起我武威侯府还不是背后一口一个骂娘！”

    小人物毕竟难改习性，牧野苍虽然修炼了《佛陀地藏王经》，不过字里行间，言行举止稍不注意难免会流露出一丝小人物本性，所幸此时此刻，武侯府上下诸位奴才，早已被他的凶狠和一番言语震慑住了，脑子还处在呆愣之中，倒是没有察觉出他这骂娘俩字的粗口，是市井小民才会老生常谈。

    “带着这小女娃，走吧！”

    牧野苍一摆手，早已按耐不住的农妇忙不迭起身道谢，朝人群中挤出而去，仿佛深怕多一分钟的滞留，面前这威风凛然的小侯爷，会突然改变主意似的。

    “臻古世兄，时候不早了！这些收租的事情交代给下人去办即可！”

    这时臻威武上前一步，挤眉弄眼道；“良机难得，咱们出府为的是寻求一个开心快活。十鞭下去我看这奴才也丢了半条性命，你我不妨启程？”

    点了点头，牧野苍眼神一扫血肉模糊昏死过去的方伯光，这才收敛怒意，幽然一笑说道；“这莲花县，区区一座小城而已，又怎比得过咱们罗灵城，不足百分之一，萤火之光而已。莫非，威武兄是怕在罗灵城消费太高？”

    “哎呀呀，臻古世子您这话可说笑了！”

    听到牧武威侯嫡子质疑自己诚意，臻威武差点吓的惊跳了起来；“莫说是消费一些钱财银俩，其父罗临城都统都统的位置，也是沾了武侯府的荫光庇佑，别的不敢说，只要臻古世兄打声招呼，威武就算上刀山下油锅又如何？”

    臻威武是真的急了，看他扫耳挠腮，拍的胸脯砰砰作响，一再表达忠心的样子，牧野苍心中嗤之以鼻，却也不戳破。

    “好了，何必急成这样！本世子又不是愚笨之人，威武兄对本世子的示好之意，本世子点点滴滴都清楚的很！”牧野苍撇撇嘴，表示出不耐烦的模样。

    “嘿嘿！威武一片丹心可照日月！”臻威武倒是个油滑的人，打蛇随棍上道。

    嗯嗯！牧野苍冷漠的哼了俩声。

    这次之所以会答应外出，寻花问柳自然不是牧野苍的目地，要知道他只是替代臻古的身份，一旦身份被戳破，若是让武侯府邸中人得知。

    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