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计划外的意外

    俞柳青意外发现一个秘密。

    时海新的电脑上竟然存有她大量照片，其中有工作照、生活照、陪同客户吃饭酒后微醉态照。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她只是淡淡上扬了一下嘴角。

    看得出，时海新的很干净，经营的就像他工作一样清晰，有条不紊，好友实名实姓，分门别类，一目了然，没有不明不白的网友，这样一个严谨的人，为啥如此让她看到，有意还是无意？

    她此时顾不上多想，迅速查找时海新刚刚在电话里让她寻找的资料，时海新的记事本里搜集了众多需要的信息。此次招标预备会上发现一个新情况，需要立即调出有关信息比对。

    资料查到，即时传送了过去。

    未雨稠缪，俞柳青按照自己做事的一贯风格，在正式招标会前，多次召集有关竞标单位小范围的讨论会，以此清竞标单位的实际情况。

    前几次会议一切都顺利，也已经掌握了各竞标单位的真实底细。今天是最后一次竞标前的会议，难道出现了意外？她的脑子里迅速分析着，并预测的将意外定位在价格以外的细节上。

    挪动着鼠标查看着自己的这些照片，她微微蹙了一下眉心，然后果断地一一删除掉。

    确切地说时海新是她的人，是她身边得力的住手和绝对信得过的人，无论是在工作中还是在私下作为朋友来往中，她都相信时海新会在万一的情况下为她赴汤蹈海。这除了他本身品质以外，对她的情感也是一个主要的因素。

    身为女的俞柳青虽然与所谓的江湖流道沾不上边，但其江湖义气的豪侠，她倒是不排斥，甚至她还有选择地运用在所须用的地方，拿好分寸是她最聪明的一面。因此在选人用人之际，她比较注重豪情侠胆之风范，尤其自己身边左臂右膀更要除了有能力外，必须要有情有义，时海新便属于这类人。

    时海新的这份情意，她心知肚明，并也在有意无意间拒绝了，先不论时海新有没有女朋友这一说，也不说年龄的差距，单就这种类型的男人就不是她喜欢的类型。一个有意一个无心，断是没有什么结果的。她从这些照片中看出了时海新不死心的痴情后，心里咯噔一下，决定找个时间好好聊聊。

    临下班前，时海新急急忙忙赶了回来，直接走进总经理办公室。

    “俞姐，招标会有些情况还要重新一。”他单刀直入。

    “说说情况。”俞柳青表情淡定。

    “今天的会议上，一直咬的比较紧的大鹏机械设备销售公司突然态度360度的大转弯，竞标价位从原先一直雷打不动的第三价位区一下跌落到第一价位区里，不知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而且他们这一行为必定影响到其他竞标单位，正常秩序将被打乱。”时海新紧蹙着双眉疑惑地说道。

    凯天彩印包装集团有限公司这次的招标会一改以往传统的模式，为了更好地招到货真价实保质保量的机器设备，他们运用了价格区位法来招标，设定了三个从低到高的价格区位。第一区位是800到1000万的价位。第二区位是1001到1200万的价位，第三区位是1201到1400万的价位。招标单位依据自己设备的质量、能、售后、信用等等因素来定价，凯天彩印包装集团有限公司则根据实际情况定夺。

    闻言，俞柳青脑中一惊，看样子自己判断有失误，居然还是在价位上出现波动，但令人质疑的是价位不是攀高而是下落。表面上好像是件好事，但她和时海新都清楚，这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而且来势不小。眼看距离正式招标会没有几天了，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一下打乱了正常的原定计划。

    望着一脸疑惑的时海新，她沉思着，把眼睛移向窗外的蓝天。

    “一下，下午召开股东会议。”下班铃响时她说，眼睛依旧眺望着。

    中午吃过饭后，她漫步走向已经落成的厂房，离厂房不远处还有一些零星散在的房子，在厂房高大的阴形下，这几间破旧的民房尤显扎眼。

    俞柳青信步走过去，房前站着一位老女人，她笑吟吟看着走过来的俞柳青，一动不动，或许，就是因了她这一动不动，俞柳青朝她走去，老女人表达了一种姿态，一种自信心的坚守。

    走到跟前她看清了老女人的脸皱纹堆积，这脸想必是比心大，心里装不下的经历便跑到脸上，这种过多和衰老的经历除了那些皱纹证明以外，还有满头的白发和佝偻的驼背都足以证明。

    但是俞柳青惊愕地发现她的眸子却清澈如水，与年龄不符，看得出她曾经美丽过，曾经风光过，蓦地，俞柳青心里一惊，莫非老女人就是自己若干年后的翻版，多少年来，她阅人无数，可真正阅懂人心有几次？

    老女人伸出干瘪的手向她招了招，她便走到跟前坐在老女人身边一个透着凉气的凳子上，老女人端来一杯凉茶，她毫不犹豫一口气喝下，或许是真的渴了。

    老女人依旧微笑着，一语不发，随后便走进屋里，她起身跟在后面走进这所老房子，老房子的屋很高，不像现在建造的房子屋越发矮低，吱喳吱喳……似乎还有鸟叫，或许有鸟巢搭在屋，屋子里光线很暗，墙上胡乱涂了一些白灰，掩饰不住脏兮兮地底，地面由青砖铺成，断断裂裂，她不为这个老女人走路担心起来，静悄悄地屋子就老女人自己独住，简陋的锅台擦拭的一尘不染，整个屋子虽弥漫着一股霉潮味，却也不失一丝温暖。

    “这是我的家，孩子们都般到新房子里去了，可我舍不得这里，这房子住了十代人了。”老女人幽幽地说着，脸上依旧带着微笑。

    十代人是个什么概念？她注视着老女人，那眼里没有杂念，没有妄想，没有远方…….唯有坚守。或许如此，那眼里才清澈透亮。

    俞柳青突然发觉自己将来老了的时候断不会有如此清澈的眼睛，因为，她有杂念，有妄想，有远方……

    她不知道是喜还是悲！

    下午两点整。

    会议室里少有的热闹起来，公司七个股东到会六人，因不涉及表决项目，便没苗夫人到场。

    首先由时海新通报了今天上午招标预备会上出现的新情况，接着让众人讨论发表自己的看法。

    会场暂时沉默下来，不一会的夫在这并不狭小的空间内便弥漫了一屋子烟雾，除俞总外其余人手一只香烟燃烧着，烟和雾气一圈圈向上飘起，四周朦朦胧胧，仿若一切都陷入扑朔迷离中。

    “最后时刻来这一手，大鹏它~的到底是什么意思？”生产设备经理宋春君首先发言，并带有强烈的不满情绪。

    “我和俞总也分析了一下，目前还不能明白他们的意图。”时海新插话道。

    “我估计是不是放烟雾弹？以前在商场上也常见此类情况的发生。”财务总监王明小心翼翼地自己猜测着。

    “坑爹啊？”宋春君冷言道。

    “我认为，这里面一定是有变化才导致他们突然来这一手，否则没必要在自己把握很大的情况下冒险出招。”俞总看着大家说。

    “也是啊，大鹏公司这次夺标的希望应该是很大，无论是从哪个方面他们都是占优势的，是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的。”时海新接着俞总的话自言自语着。

    一直没说话的副总罗忠义沉思了一会，眼睛望着大家缓缓地说：“大鹏公司的举动很可能是利用声东击西计，虽不知什么原因，但一定是不得已实施此计策。”

    经过大家分析，情况变得复杂起来。

    王明主张以静制动，任你千变万变，我自岿然不动，一句话，随他们去，我们坚持住自己的原则就行。

    而时海新却提出干脆将计就计，开价高的主动压价，我们何尝不能借此将价格内定在较前更低的价位上？对公司来说省下一笔资金。

    “你以为天上会掉馅饼？既然他们主动降低价位，定是有原因的。”王明瞥了一下嘴角。

    “原因一定是有的，但是既然他们是压价不是抬价，可以说明情况对他们是不利的，而对我们是有利的。”时海新进一步分析道。

    “小时分析的有道理，不管是以静制动还是将计就计对我们来说都不会吃亏。”半晌没说话的宋春君开口道。

    “老罗依你多年来到经验，你估计应该是发生了什么状况，而令大鹏突然地压下了价位？”俞总尊重地请教老罗。

    公司这六个股东里老罗年龄最大，已经56岁，原是一家大型国企的副总，因为企业改制，他便提前退休，凭着一身管理企业的经验和良好的口碑，俞柳青在成立公司时“三顾茅庐”才高薪请来了他。最看重的是他的稳重和睿智，换句话说就是绝对靠谱的一个人。

    罗忠义没有急于回答，他冲俞总点了一下头,”我再仔细考虑一下。”

    “关于大鹏公司突然改变价位，按照常规分析有两个原因，第一，他们的生产设备或许出了问题。第二，他们遇到了对手。”俞总表情严肃地说。

    “俞总的话提醒了我，在设备上出现问题，这是原则问题，我想他们不会打马虎眼，也无法做手脚。倒是如果出现对手导致他们慌了手脚，乱了分寸，便有可能改变价位以保证夺标。”罗忠义完全有把握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