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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苏颜

小说:一段无法言说的情 作者:牧雨 更新时间:2018/10/9 14:46:17 字数:3381 繁體版 全屏阅读

    我和苏颜到底是亲切和善的好玩伴,在一起哭在一起笑在一起大喊大叫,静看花落知多少,遥闻雪飞流光转。像一场约定,很多事情都是心照不宣,在冬天的冰河上,穿得厚厚实实的,捂着棉手套,拿着一些小铲子,去河里凿冰,或者在冰上滑行,很小心翼翼,她在上面有时候不敢动作,我看得出来,有的小伙伴经常揶揄她怂恿她,带着幸灾乐祸的坏笑,把她引导冰水脆弱的河面上,等着她出丑,他们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无限嚣张。我看不过,就把苏颜带上岸,身后响起一片嘻嘻哈哈的笑声,那么尖锐刺耳,嘈杂聒噪。我的心里却不为所扰,脚步坚定的向上走。苏颜感激地看着我,无限温情。

    但是,一直以来,我们都是很好的朋友,也只是朋友,就此止步停滞不前了。这是一种言不由衷的感觉,唯有缄默,唯有举止,唯有深情地相望。仿佛天然的,我们在一起是一种温情的感觉,像是体温一样,不高不低,对峙着走过春月秋花,沧桑四季。我喜欢这种感觉,不慌不忙,谁也不赊欠与谁。我们随时可以分别,像是预备好了,每次对望都隐藏着千言万语,却又从不诉说,默默地寄寓在眼眸里,感情像是一眼古井中的水,轻波微澜,保持着款款情意。

    这是安全的,又是危险的。是一场处心积虑的预谋,稍有不慎,便摧枯拉朽,天崩地裂。

    而这样快乐的年生,并没有延续太久,生活秩序被野蛮地打破,只是我没有发觉,隐藏在深处的忧患。待到离别,才知道许多事情根本是我们,怎么努力都无可奈何的。

    事情还是这样的:

    隐约记得一年,苏颜的母亲毫无征兆地消失了。大概是我六七岁的样子。那夜,特别特别地长。爸妈早早关了门,叫我睡觉,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就听着窗户外面,呼呼的风,嚣张地刮来刮去,树枝挂在墙壁上还有房顶上,刺啦刺啦地响着,吵得我心惊胆战。慢慢地,我不知不觉睡着了,在梦中还做了一个离奇的事情,梦见一个小姑娘蹦着跳着,手里摇晃着一束野花,头上的蝴蝶结也一颤一颤的,格外迷人,我在后面远远地看着,她越走越远,我终于鼓起勇气喊她的名字,我直觉地认为,那是苏颜。于是大声,并且带着笑意,喊,苏颜。然而,她慢慢停下脚步,转头看我,我却失望了,那分明不是苏颜,确切说,不是我理想中的,她一双懵懂而陌生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我,也不说话,老半天,我轻轻地问,苏颜——你去哪儿?啊?我不是苏颜,我根本不认识你。我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但她冷峻严肃的面孔,实在叫我收敛了,就这样无声地,她走了,消失在一条越走越远的隧道中,直至缩成一个点。忽然,升起弥漫视野的尘土,遮天蔽日。四周是残垣断壁,破砖烂瓦,推土机的轰鸣声像是万兽齐鸣一般。我就什么都看不清了,听不清了。

    那夜,分外地长。我出了很多的汗水,枕头都被濡湿了。估计是母亲给我松了松被子,在我迷蒙中动了下枕头。我还是沉睡者,继续着离别的梦。

    就在半夜的迷蒙中,不知何处传来呼喊声,一声比一声急促,一次比一次响亮,也越来越靠近我的耳边。母亲打开了灯,拍打父亲。两人慌慌张张地穿衣服,父亲甚至连衣服都没穿好,就系上腰带,拖着鞋子向外望去。我那时已经无法睡眠,睁开惺忪的眼睛,问母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不搭理我,但我看到了,窗外的天红通通的,像是一盆盆从天而降的血在泼泼洒洒。浓烟滚滚,遮蔽了整个眼前的天空。像是一只火红色的魔兽在舞蹈,披头散发,狂歌荡舞,可怕极了。有很多树木在风火交加的情况下像是喝醉了酒的酒徒,疯狂的张牙舞爪,像是在向天空挑战,炫耀自己的轻盈和癫狂。火势还在不断上升,火借风力,风助火势,两者相得益彰,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不可一世,呼呼地,响声大得像是在耳边呼喊,可怕极了。父亲慌乱的穿着衣服,像是急不可耐了,冲个出去。母亲在后边还在喊,小心点,别伤着自己了。带上家伙没?我瞎得瑟缩在母亲的怀中,弱弱地说些稀里糊涂的话。大概那时已经神志不清了。

    那一夜,火终于扑灭了,随着火的消失,苏颜的母亲和苏颜也不见了踪影。人们在火灰中四处寻找,焦黑的木炭中间偶然的小火,都被陆陆续续地扑打下去,父亲回来后,母亲就赶紧走上去问东问西,帮忙收拾着东西,抚摸着父亲的脸,拍打着身上落上去的灰烬。父亲说,可惨了,大伙好像是在屋子里点燃的,三间房就烧了东边的一间,说来也巧,恰好是苏颜她爸苏子绝睡觉的那间,哎,算他命该绝,苏子绝苏子绝,这名字起得,你看看多么有预言性,晚上肯定是去喝酒了,喝得酩酊大醉,要不然,那么大的火势怎么会活活烧死呢,真是可怜。虽然,苏子绝整天不务正业,除了酗酒就是去赌博,还经常招惹一些县城里不三不四的人来村里胡闹,看似挺威风,村里也没少在后面戳脊梁骨呢。这人呀,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甭想着逃过去!

    对于苏颜父亲的死,我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自小到大,在印象中只是模模糊糊的有着这样的一个概念,苏颜小的时候苏子绝经常招来一些穿着打扮怪里怪气的人,堵在他家门口,一来就是十几辆摩托车,戴着墨镜,打扮得像电视里的黑帮人物,因为好奇,我总是借着去找苏颜玩的理由,死乞白赖地往他家去,母亲会狠狠的拽住我的胳膊,严厉呵斥我。那样冷漠的目光,像是吞噬我的一般,我不懂母亲为什么这样强硬,甚至蛮横。渐渐地,母亲连我去找苏颜玩,都不高兴,如果哪天她心情不好,因为做多了活,累得满头是汗,想转移一下情绪了,我的要求势必要被严词驳回。有一次,干脆把门锁上,要我在家做作业,说,如果不把作业写完,那里也不许去。更不用说去找苏颜。我当时非常不解,差点没和母亲闹翻天,撅着嘴,高高的嘴唇几乎可以挂头驴了。但在母亲看不到,视力不及的范围内,我还是会偷偷跑出去,扒拉着门缝,向苏颜家里望。母亲在那时,最多说的话就是婊子,臭婆娘,烂破鞋。她一面说,一面吐唾沫,冲着苏颜家的门。

    虽然苏子绝在村里的名声不好,很多人都嫌怨,但以前苏子绝不是这样的,父亲在偶尔会提到,苏子绝在小时候和他是很好的同学,两人一起上学放牛,帮家里做农活,实在是对难兄难弟了。苏子绝和父亲不仅读书好,而且干活不错。父亲一直夸,那时的苏子绝干活是多么地能干,学习是怎么地优异,在班上尤其数学好,每次考试基本都是满分,对于初中的题目,简直视若小菜一碟。简简单单,三下五除二就拿下了。我听得很是诧异,怎么也不能把这样的神奇描述联系到眼前看到的拖拖拉拉,潦倒不堪样子的人联系起来。我再问时,父亲就沉默了,良久,隐隐中露出几丝忧伤,说,都怪他自己不好,自作孽,不可活。哎。

    断断续续地,我也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导致苏子绝这样的原因:在苏子绝上高中那年,本来在县中很不错的成绩,那时候,学校里读书出来的学生,还是大有前途的,不像现在的情况,大学生遍地都是,贬值得像垃圾一样,人人避之唯恐不及。毕业了找个破落的小房子,满街跑这找工作,求爷爷告奶奶,好不凄凉。谁知,安安稳稳,前途无量的读书生涯被打破了,苏子绝家来了人,说他爸要他回家娶媳妇,媳妇是村里一户家境颇为殷实的人家女儿,至于内中究竟,也是很久之后,人们议论才浮出水面的。那家看上了苏子绝家的一块地,本来这两家的地正好冲着,头顶头。不知怎么的,那户人家在那一年因为家里老人的腿被牲口伤着了,很是怪异,于是找来隔壁村里的著名“神仙”,“神仙”捻捻手指,在纸上划来划去,一些知名不具的画符出现了,然后挥舞着桃木剑,向着天空乱七八糟地说了些奇怪话语,那家人被告知,是因为和苏家的地犯了像,要克制一下,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把地调换一下。那家人想,干脆把自家姑娘也嫁过去,这样不仅克了邪气,而且又趁热打铁,加了喜气。如此这般,事情一定解决了。再也不担心什么离奇的事发生了。苏子绝从学校回来,很多人都嘲笑他,那时的风气还不像现在张口爱闭口爱,好像爱是他的口头禅一样。爱,在当时还是稀有词汇,像一块炭火,说出来是烫嘴的。同学们嘲笑苏子绝,要娶婆姨了,老师对他的态度也是暧昧不明,看着家长的意见,终于,在同学们复杂的眼神中,苏子绝收拾东西,操办了一场闹剧似的婚姻。仓促得像是做贼。丢盔弃甲,狼狈不堪。

    就这样,回到家里,和一个从来没有见过面,没有说过话,没有任何瓜葛的陌生人结了夫妻。整个事情,像是一场闹剧,说不清青红皂白,当事人不知情的状况下被生拉硬扯做了情理上是双宿双飞的人。在洞房花烛下,在灯影摇曳中,在灿烂心事和惴惴不安的懵懂中,两个人,就这么,走在了一起。眺望下去,如果几十年的人生就这么转眼流逝了,多少诗情画意,多少情谊款款,都葬送在这莫名其妙的婚姻中了。这不是婚姻,而是交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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