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习惯有你的存在

    小孩似乎很受用顾然的动作，被这样一逗弄便开始手舞足蹈了，咯咯乱笑。突然，一双密布薄茧的大手抱起了小孩，怀中触感消失了，一堵肉墙挡在了自己的面前。顾然微怒，抬头，愕然了。

    范磊手中的小孩十分的不老实，伸着小手一个劲儿的想回到顾然的怀抱之中，范磊只感到好笑，轻拍小孩的：“你个小子，看到人家小姑娘就忘了舅舅了，不想想是谁领着你到处跑的。”

    “啊……：顾然不解了，只能发出一个单音节，而后突然发现自己现在与范磊还处于冷战时期没有何解呢，自己那天和范磊说过那么过分的话……顾然下意识地捂住嘴巴，范磊怀中的小孩却跟范磊笑得一样开心。

    见小东西执意要回到顾然怀中，范磊索如他所愿：“他是高一五班范老师的儿子，我是他舅舅。今天运动会， 就凑热闹把他带来了”小东西在顾然怀中安逸得直打滚儿，把顾然的外得一团糟，可顾然并不在意，只是睁大疲惫的眼对范磊的话表示惊讶。

    看到顾然的反应范磊只觉得好笑，于是半开玩笑：“你不知道并不奇怪，我的事你一点都不关心。”

    听范磊似真似假的抱怨，顾然想反驳，却也找不出理由。的确，跟范磊认识的这段时间里，范磊对顾然的各种事情都很了解。知道她喜欢喝什么、知道她喜欢吃什么、知道她喜欢干什么，甚至连她下意识的小动作的了解得一清二楚。而顾然从来不去主动了解范磊，每次都是范磊把自己想要顾然了解的一切送到她面前。自从那次不愉快的篮球事件，顾然不情愿地发现自己是对范磊有感觉的，她不知道那是不是应该被称作为喜欢，至少，短短的三个月，她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

    可是她不敢确定范磊是否有相同感觉，尽管他一直以来都对顾然表现出了最大的兴趣，但顾然怕那只是范磊的一时兴起。毕竟早在两人初识之初，范磊就表示顾然的相貌是自己喜欢的类型。于是，认识到自己的感觉后，顾然开始逃避，逃避所有关于范磊的一切。可是最后还是前尽弃，她会因为李佳妮因为范磊而找到自己而不悦；她会因为范磊误会自己喜欢薛诺而大怒，对范磊说出那么难听的话；她会因为看不到范磊而无意识地去搜索他的身影。

    看到顾然一直低头不说话，范磊以为是自己的话说得太重了，尽管他认定顾然喜欢的不是他，可他到底不希望她难过。范磊蹲子，看着顾然发的发旋，轻叹：“如果是因为刚刚我说的话太重的话，那我道歉。还有，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今天的你看起来怪怪的，很不对劲。”

    把下巴轻抵在怀中小孩的发上，顾然终于开口跟范磊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只是嗓音如同天气一般有些低沉，却比平时少了些清洌，多了些糯：“没有，我只是因为昨天没有睡好。”

    听到顾然的解释，范磊更加哭笑不得，一边为顾然晚睡不爱惜自己而不悦，一边却也为顾然因为缺眠而表现出不同于以往的行为而感到惊奇：“那把小东西给我好了，你睡一觉吧。你下午不是还有跳高比赛嘛。”

    顾然好奇范磊怎么会知道自己下午有比赛，正想提问，转眼一想，却又作罢。也对，身边有王欣这么一个人，他怎么会有不知道的事，自己还不是知道他参加了哪些比赛吗？看着范磊伸过来接过小孩的手，顾然急忙躲避开，轻轻摇头：“不要紧，反正我也只是去凑数的。再说，我挺喜欢他的，让我再跟他玩一会儿吧。”

    范磊知道顾然一旦固执起来，自己一向奈何不了，瞬间对在顾然怀中撒娇的小东西不耐烦起来。可看着顾然略显疲惫的脸，范磊又心疼的紧，突然想起裤兜里的东西，连忙拿出，递给顾然：“你肯定把上次我给你那包吃完了。喏，给。”

    眼前又是那熟悉的透明糖纸和深红糖果，顾然抑制不住地笑，不客气的拿过拆开一颗塞进嘴巴里。不一会儿，特有的糖味充斥了顾然的整个口腔。说到这种糖果，顾然自己也感到奇怪。顾然对其它糖类的兴趣着实不打，却唯独对这简单单一地味道情有独钟。有一次这种糖果停产了，顾然是找了将近大半个城市，直到找到才罢休。

    迟到自己心爱的东西，顾然仿佛人生顷刻得到满足，笑得眼睛变成一弯明月，手上也不住得怀中小胖子的肉脸蛋：“谢.......”然后抬头向范磊道谢，却发现对方与自己的距离只有几厘米。

    范磊凑近看着顾然脸上的黑眼圈，语气有些不善：“等会中午好好睡一觉，一个小姑娘，着两个黑眼圈，难看死了。”其实没关系，一点儿都部难看，只要我认为你是最美的就足够了。

    顾然盯着范磊认真的表情，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是傻乎乎地上自己的脸。考虑着是不是改好好收拾一下自己的这张脸，却惹得对方一阵大笑。

    中午食堂，顾然一个劲儿埋头苦吃，从未觉得食堂的饭这么好吃。突然，顾然被呛得直咳嗽，一时手足无措，对面几乎看愣的王欣终于反应过来，连忙把水盖拧开，递给顾然。顾然几乎是夺过水瓶，一口气灌下大半瓶，才稍稍缓过气来。

    王欣用不可思议地眼神看着顾然：“怎么了你，平时你不是最讨厌学校的饭菜吗？今天怎么吃得这么香。你是几天没吃饭了啊。”

    “昨晚和今早，”顾然继续拿起筷子和食物奋斗，见听到自己答案惊讶的王欣，趁机把筷子伸到对方饭盘“这个鸡腿你不要吃了吗？那我拿走了啊。”虽说是征求意见，顾然却在说话间把鸡腿纳为己有。

    “喂、不要动我的鸡腿！”嘴上虽着叫顾然还自己的鸡腿，王欣并未有实际行动，而是等到顾然把慢慢一口鸡肉咽入肚中才开口询问：“你发神经啊！两顿都没有吃，真的是不把自己的胃当回事啊你！”

    再次拿起水瓶，顾然翻了一个白眼给王欣，似乎是对她的提问表示不屑：“你以为我自己乐意吗？昨天我去养老院看我了。”

    王欣突然醒悟到了顾然话中的意思，却又有些不确定：“所以，你昨天陪了你一晚上？”

    相比王欣的吃惊，身为当事人的顾然却显得清风云淡：“也不是啊，本来昨天就因为看书睡着了，醒来打算弄点东西吃。养老院打来电话，说是老人做了什么噩梦，不肯睡，一直要找我。”

    “然后呢！你就守了老人一晚上，那些护工花钱请来干什么的！”王欣因气愤脸部表情稍微显得有些狰狞。

    顾然连忙安：“哎，你别那么激动啊，还说自己是淑女呢。这种是即使那些护工陪着有什么用。老人就是希望身边有自己家人守着。你知道昨天老人家跟我说什么吗？她说她整晚整晚的睡不着，她怕。我当时听老人这么讲心直痛，她现在这副样子是我以前怎么都没有想到过的。”

    “那妈呢？他们怎么都不去看吗？”

    顾然冷笑：“他们只顾着赚钱，怎么会想着我们？算了，我和两个人也挺好的。”

    出了食堂，顾然用冷水冲了一把脸，但疲倦还是挥之不去。王欣在一旁看着担忧：“你行不行啊，我怎么看着你精神还没上午好呢。实在不行，下午跳高你别参加了，怎么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听着王欣的唠叨，顾然笑骂：“你才行不行啊，我只不过就少睡了一晚，又不是什么重症患者。再说了，这跳高可是你鼓动着给我报的。现在又是你怂恿我弃权，你这说得过去嘛！”

    王欣急忙反驳：“哎，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呢，我这不是为你着想吗。看你现在这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等会真出了什么事，哭都来不及我告诉你。还有，之前我不是不知道今天有这么一出嘛，我有不是半仙，什么事都算得准！”

    “不要，弃权多丢脸啊，这种事我干不出。”

    “嘿，还有你顾然干不出来的事儿啊，原来你在这儿等着我呢。我说，咱是小姑娘，弃权这种事不丢人。相反，你还应该这么想，这显得咱柔弱啊，多林妹妹啊，人有的姑娘想这样还一辈子都学不来呢。现在好，现在机会来了，你应该顺势而上。妹子，快，弃权吧，不要浪费了老天爷给你的机会啊！”

    “王欣，我说你这都是哪来的歪理啊。林妹妹都出来了，我有那么命苦嘛我。”

    “呸！什么歪理真理的，只要有用，就是好道理！我说的话，你到底听没听进去啊！你之前不可讨厌体育了吗？我给你报了名，你还死活不干，一到练习就一副不情愿的模样，怎么现在这么积极了啊。”

    “那只是表明我对体育不感兴趣，又不代表我不行。”

    “那你就继续不感兴趣不就好了，说到底，你这姑娘就是事多，一天一个花样。”

    “你怎么说话呢，”顾然从口袋里掏出糖果塞入口中，看了眼旁边兀自生着闷气的王欣，扔过去一颗“诺，消消气，吃颗糖。”

    王欣接过糖果：“再好吃的东西都缓解不了我的怒气！别人都以为我们俩当中难的是我，其实你才是阴着事多的那个，我怎么这么冤枉啊！”

    糖果被王欣在嘴里嚼得直响，看着手中的糖纸，王新突然想起上午场上发生的一幕，一下子笑得开心，把旁边的顾然吓得一大跳：“这糖，是范磊中午给你的吧，是不是他给的糖可好吃了。啊哈哈，你们上午在场上发生的事儿我和薛诺可都看见了啊。看吧，那天你们吵架过后， 我就跟薛诺说过你们肯定没多久就会和好的。你看，还真被我说过了。突然发现，什么半仙都是骗人的，我可比他们管用多了。”

    听到王欣揶揄自己，顾然口袋中的糖包，思前想后，还是慢慢开口：“王欣，我好像有点喜欢范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