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们约会吧

    很多传言说，大多情侣在爬过那断桥之后，都有了爱的勇气，几乎爬过那断崖断桥的情人，后来都约定终身了。

    城中的雾霭总算消散了点，扬州城和平时一样，从稀稀落落的游客路人到人声鼎沸的热闹繁华。

    韩进的茶品到一半，就能不费力地看见了那女子带着家仆出现在街口。心中那个惊喜呀，三天了三天了，她终于露面了！

    望见赵晨妍悠然自得地走过人群，那一刹那，他自己都忍不住地很期待很期待了起来。

    接着，他看到她被困在了中间，大家为难她，可她竟然丝毫也不惊慌，这女人貌似还是有些本事和胆量的。

    往后的情节都在韩进的预料之中，直到她说自己有一副绝世美丽的相貌！那一刹那，他当然有注意到那鬼丫头眼中一瞬间的笑意。

    绝世美丽？他见过她真正的素颜，是美人不错啦，可哪有那么夸张，那么肯定是如今她特地装饰了一阵，可她还能弄出花来么？还这样故弄玄虚地让人们有所期待。

    看看，猜对了吧，这满腹坏水鬼主意，只是为了能引他注意，想必她今天必然也花了很多努力在那张脸上。

    眼看眼罩即将去掉了，不经意间，他的盼望浓烈起来，手中刚抬起的杯子都忘记了拿掉，一直被停在在空中。想道：这丫的真能搞啊！她实在是能把自己弄得有多美呢？他可得细细地端详一下。不能浪费她的一番苦心了。

    就在眼罩去掉的下一刹那，他手上始终捧着的杯子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可他却无知无觉，眼睛睁到快要裂掉了，是的，他第一回震惊了。

    隐隐约约间，他似乎望见她对他笑了，那笑容甚是渗人，甚是得意，他赶忙回过神来，像做错事一样，低下头去，下一刻便听到她细细柔柔的诉苦声音传来：“我自出生……”

    天啊！韩进觉得自己再也受不了了，他第一次发觉原来自己的弱弱地心灵心灵承受力……看着晨妍的尽情表演发挥，他浑身冷到不行……

    伴随着一声惨叫，他看到赵晨妍虚假的跑开，又听到了路人的唉叹，一时间竟无语凝噎，当然，他又被她给戏弄了。他觉得甚是新鲜，或许是因为看到赵晨妍舍得把自己弄的那么丑吧，她也算丢大人了。这一想，让他觉得舒爽了很多。

    他之前并没有意识到，这赵府小姐身处高阁，竟然还会易容大法，而且似乎技术很高，若不是他们韩家对易容大法也很有研究，他又见过她的真正相貌，否则就算是他也难以分清那张面貌的真伪。

    他猛的非常想明白，那赵晨妍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会这种江湖术数？

    此时扬州大街已经已经非常萧索，韩进就也不用顾虑什么，脚尖一点，便从窗口窜上了屋顶，连续几个跳跃就消失在空中。

    才纵身几步，他看到了那仨的背影，消失在小巷的尽头，似乎她居于那里。白昼不适合外出，于是他计划着夜里来会会她。

    黄昏到来时，他顺便拎了一壶酒，趁着蒙蒙月色到了赵晨妍居住之地，在一方屋顶上驻足，韩进肯定她就在不远，也不慌忙去找寻她，自得的卧了下来，凝视着满天的繁星饮起了身边的窖藏好酒。

    那晚的天空很美很美，深邃幽蓝，上面布满了像钻石般的星星，俏皮地一眨一眨，就好像以前娘亲把他用力拥在怀抱一起凝望的那夜空。

    那时他还小，每当如此皓月当空，星星布满天空的夜晚，娘亲都会抱着他看星星，给他讲故事。

    今晚的景色与他这些年梦中的一模一样。他钟爱此等的月色，钟爱此等的星夜，仿佛娘亲在他的身旁搂着他一样。

    很久很久以前，他有一个十分和谐的家庭。韩家有钱有势，爹爹身怀武艺，玉树临风，当年喜欢爹爹的人远远超过现今喜欢他的人，可爹爹却一生只娶了娘亲一人，只疼只爱只宠娘亲一个。人们都说韩家男子专一。

    虽然那时他还小，但他记得一点儿都不模糊。

    娘亲并没有冠绝天下的容貌，却是爹爹毕生的眷恋。

    他年少时候，娘亲与他相似，像个顽皮的孩童，老是爱带着他一起搞小破坏，爹爹屡次都被她们弄得无可奈何，又很没办法。爹爹从来没有惩罚她们，只是曾偷偷告诉过他：“一一是个男子汉，要爱护娘亲……”

    彼时，他发现爹爹是如此的深爱他和娘亲。他的生活是那样的幸福美满。

    后来，娘亲由于年少时受过伤，盈盈弱弱，每月都必须服用复杂的的伴随着怪味的药丸续命，诞下他后，身板便比不上以前，就连续命药丸也不顶用了，爱妻如命的爹爹想尽了办法寻求天下大夫，不择手段的找来世上各种名贵药品，甚至不择手段的为娘亲续命，可还是……

    在他与娘亲之间，爹爹明显的爱娘亲多一点，他觉得好幸福，因为娘亲爱他多一点。这样算起来他才是最被宠爱的。

    可十岁那年，娘亲走了，抛下他和爹爹走了，爹爹十分想念娘亲，生不如死。不到一年光景，白了全头。

    他依稀的记得，也是在如此的一次夜里，他与爹爹坐在一起，他给爹爹讲起了娘亲当年给他说过的故事，爹爹一直望着他发呆，像是透过他望见了娘亲，爹爹的怜惜疼爱的眼神时，让他想哭。爹爹却对他说：“韩家的男子不可以痛哭流涕。”

    自此，他从未哭过。

    那些过去，那些美好，他始终都铭记得很清楚，爹爹注视着娘亲时，那眼神就像是看着天下间最宝贵的宝贝一般，少不更事的他，不理解这就是真正的爱情，当他长大了，渐渐地，也希望这辈子会出现一个人，让自己那样的深情凝望。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不是不想提到自己的情感方面，反而内心始终在脉脉期盼，期盼一个属于他的唯一。

    就像当年的娘亲和爹爹，相遇相知相爱相守，不尽然一定会一辈子相守，却在心上一辈子念念不忘。

    她会是猛然出现的赵晨妍吗？他不晓得，真的不晓得，不涉世感情那么久，他对那方面是有点迟钝的。

    但他已发现，赵晨妍却是这些年困绕在他周围的女人当中最与众不同的一个，也是他唯一用心注意过的一个。最终他下定决心！他韩进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他既然曾经开过口，竟然她真通了那一关，那么久给她个爱他的机会吧，他决不会不守信用的。

    他会赐给她一些时候，让他们俩在一起。让自己也爱上她。这不，就从如今打头吧，更何况他来都来了。

    正值当时，有响声传来，放眼一看，只见赵晨妍一人提着灯笼走过来，真没料到他随便选的的屋顶竟然就是她的闺房，韩进乐了，这也太巧了点吧。看来他们缘分真的不浅呀，于是随手掀起了几片瓦砾，心中暗道：这应该不算偷看吧？

    话说他韩进有头有脸，好像这样行为有点不还，可是假如让他就这般忽然蹦到她面前，好像预示着他过为主动了？他才不要这么主动的被发现呢，算了，不如多拿去几张瓦片，那样的话她就能发现他了吧？然后就不能是偷看了。他就这么自我安慰道。

    想到就做，七八张瓦片都被掀开，房顶瞬间出现了一个大窟窿，里面一切尽收眼底。

    他看见赵晨妍进了屋，关好房门，放下了灯笼，韩进忽然紧张了起来，暗道：她不会要更衣就寝吧，可别脱衣服呀，这……他可不是故意要偷看的，房顶这么大的一个洞，难道她就不会自己发现吗？真没点警觉，韩进紧紧盯着房中的晨妍，祈祷她快点发现自己！

    还好望见晨妍执了本书玉手中，就卧在摇椅上上在灯光下看着，没有更衣让他松了口气，但是又觉不好，她就这样子卧在他眼前，自己就这么看着，真像个采花贼！

    韩进想到此处又觉自己此举也挺好玩的，他还是第一次在一个女孩子房顶上偷窥……，这种感觉真是怪异奇怪。

    就在他一个人神游太空之时，里面惊咦了一声，他朝下一看，就迎上了她挑衅的目光，眼神交汇，韩进猛的觉得这时他的心跳诡异地开始变速了……

    有句诗怎么说地来着：此时无声胜有声……

    此时无声胜有声。此时真是应了那句诗。

    他忽然的昂头喝了一口酒，借着酒精压抑住了自己沸腾的血液，然后再次垂下头与她对视，缓缓勾起了嘴角，施舍般地说道：“恭喜你！你过关了。”

    他本以为，她会高兴得兴高采烈，甚至是从床上跳了起来的。没料到，她仅仅轻轻回道：“那又怎么样？”

    他忽然觉得尴尬了，她怎么可以这样，他只能蓦然收回了自己望着她的视线，没有回答，抬首卧在了屋顶上，凝视着星辰，整理自己的思绪。

    今天的自己太反常了，莫非是酒醉了？今晚的夜色那么亲切，让他总忍不住想起了娘亲。

    一丝亲情的暖流悄然涌上心头，但还是莫名其妙地用他那冷冰冰的语气开口说道：“我们开始约会吧。”

    屋内的人噗哧一笑，回道：“我为什么要与你约会？无聊之极。”

    他发火了，一手捏断一片瓦，这女人太不给面子了，这可是他长这么大头一回约女人，她竟然敢如此不知好歹要拒绝！！怒道：“你是不敢来吧。”

    她答曰：“你也该有意拆坏了瓦片，如果下雨下雪了可如何是好！

    啪嗒，啪嗒，啪嗒，一连几个瓦片断裂的响动一一迸发，哈哈哈哈，她上当了，她被激到了。他就是故意弄碎的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