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又说:“其实人体内也存在着阴阳二气,若体内阴阳二气失去平衡便会出现阴阳失调的病状。常人不习内功,一般不会出现阴阳不调。但习武者则不然,因习武者修习的内功往往会偏之一方,如此不但成效缓慢且对身体也不无损伤。天地阴阳两泽,可遇而不可求,你能借此二泽参透天地阴阳,也属运数使然。”
水儿依爷爷之言在岸边支好了锅。爷爷双手合十指向冷泽,一段水柱从冷泽中升起,涌向了锅中,却并不溢出,过了一会一条大鱼被卷入了水柱中,只见那条大鱼通体发出蓝色的光,呈透明状,大鱼抵挡着飞速旋转地水流拼命的想要游回冷泽,最后终就因体力不支随水流旋转进了锅中。
细看那鱼时我不禁大吃一惊,大鱼除透明外,没生眼睛,不见骨骼与内脏。我不禁一惊,以前听说海洋中有一些动物,即可以自己摄取食物,又可以像植物一样从阳光中获取能量。莫非这鱼竟不食人间烟火,能从冷泽中汲取能量?
只见爷爷将又手指向了冷泽,依旧双手合十,而水柱却是从锅中旋转向热泽,水流的速度也明显慢了许多。令我吃惊的是一条通体发着金光的透明的大鱼竟似拼命般逆着水游进了锅里。
爷爷看了看惊讶的我道:“任何事物都有他们的习性,而抓住这些习性便等于抓住了他们的弱点。鱼天生逆水而行,故借此习性可把它们轻易地引入锅中。”
我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心想爷爷先从冷泽中把鱼强行旋入锅中,而后利用鱼的习性从热泽中把鱼引入锅中。
可以说前后用的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方法,却达到了同样的效果。而巧妙的利用鱼的的弱点把鱼引入锅中可又比把鱼强行旋入锅中省力多了。
此刻细看锅中的两条鱼,一条通体泛蓝,一通体泛黄,最大的区别便是冷泽中的蓝色的鱼没有骨骼,而热泽中的黄色的鱼有明显的骨骼。
爷爷说冷泽中的鱼是为了适应冷泽中的神秘力量才生的没有骨骼,是以生的没有骨骼,身体柔韧之至,可抵御严寒;同样,热泽中的鱼可以抵御高温。
我问爷爷为什么啊两泽中的鱼都没有内脏,爷爷告诉我二者分别以纯阴纯阳的真气维持生命,是以根本不需要从外界获取能量。
爷爷看着风云变幻的两泽,说道:“常人不能进入冷热两泽,因其至阴至阳的环境是常人根本无法承受的。其阴是为纯阴,其阳为纯阳。要知时间万物一旦了无杂质,往往便会产生独特的效果。
如人们熟悉的铁若为纯铁便不会生锈,人间也有“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的谚语。然世间特殊的环境很多,其中均有生物生存繁衍,正如这冷热两泽中依然有鱼在生存一般。你以后每天晚上便吃两泽中的鱼,身体便可以抵御至阴至阳的独特环境。”
水儿生了火,两泽中的鱼既无内脏,自然也就免去了开膛破肚的麻烦。冷泽中的鱼不胜高温,火燃起不久便无力游动。不一会儿水沸腾了,热泽中的鱼也在挣扎中失去生命。我不禁想人间是不是就像渐渐被烧热的锅,而我们不论是懦弱或是坚强,最后总是逃不脱悲惨的结局呢?
年少的我总是习惯用悲观的视角去审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如此的结果无非便是我对生命与生活不会过于热情,更不会去卑微的祈求别人对我施舍什么啊,无论是物质或是感情,我都不会去祈求。
我不禁想起李江城―一个对于生活过于热情以致于不吝啬用任何卑鄙的方式去获得自己想要的一切的人,我想在物质方面没有几个人能够比他更加的殷实,然而有些事却恰恰是他永远无法得到的,像武功,像江南……可想而知,对他自己而言,物质方面的殷实恰恰反衬出了他诸如武功,感情方面的失败,痛苦是可想而知的。
一股清香打断了我的思绪,水儿往锅里加了些自制的佐料,但闻香气扑鼻,愈加浓郁。爷爷吩咐我和水儿吃鱼,自己径直吃起从家里带来的干粮。水儿问道:“爷爷,我也吃吗?”
爷爷说道:“嗯,你也要吃,你还要陪剑锋练功。”我动了动嘴唇,没有说什么啊。爷爷看了看我,说道:“多少年了,我一直吃斋饭,早已成了习惯。”
可是我知道,不杀生也是道家的习惯,爷爷为了我违背了自己的原则。想着想着,我的眼圈不禁一红。
水儿给我盛了一大碗鱼汤,自己则盛了一小碗。只见水儿小心翼翼喝了一口汤,脸上现出难堪之色。我不禁笑了起来,尝了一口,感觉味道鲜美无比,而且腥气极淡。水儿向爷爷撒娇道:“爷爷,我能不吃这个吗?”
爷爷微微一笑,说道:“吃吧,多吃些,很快就会就会习惯的,你还要陪剑锋练功。你不是说剑锋是你哥哥吗,那你就要帮助他呀!”不知道为什么啊,爷爷的声音竟是那样的温柔。我问水儿:“水儿,你从来没吃过鱼吗。”
水儿点点头道:“嗯,我从小和爷爷一起吃斋饭,这鱼的味道怪怪的,不好吃。”我笑了笑,说道:“水儿,真难为你了。”
水儿羞涩的笑了,但那个笑瞬间刺痛了我的双眼,让我差点落下泪来。水儿无瑕的笑总能让我想起江南,而想起江南,我的心便忍不住隐隐作痛,水儿只吃了一点便不再吃了,我劝她多吃点,水儿说实在吃不下了,我笑了笑说道:“爷爷说吃的太少一会到两泽中会吃不消的。”
水儿笑着说天一定多吃点。看着水儿天真无邪的笑容,心中顿觉一阵温暖。见水儿不再吃了,我便大口吃了起来,一锅鱼被我吃了个底朝天。
爷爷教了我们一些在两泽中修习内功的要领,随后便让我们先进冷泽中去。我和水儿并肩来到冷泽旁,但见冷泽水深千尺,在岸边犹觉寒气袭人。我对水儿说:“水儿,你害不害怕?”水儿说道:“不怕!”
可是当我牵住水儿纤细的手时,我感觉得到水儿在发抖,我侧过脸看着水儿,目光交汇的瞬间我对着水儿点了点头,把水儿的手握的更紧了。
我和水儿一起跃进了冷泽,脚一触到冷泽中的水寒气便传遍了全身。与此同时,一股暖流从丹田散了出去,涌向了全身,抵挡着寒气侵入身体。我想这大概便是因为吃了冷泽中的鱼的缘故。
冷泽中奇寒无比,我不禁暗暗担忧:我吃了那么多的鱼,体内暖流在与冷泽寒气的交锋中似乎犹处于劣势,水儿吃的那么少,会不会坚持不住呢。岸边爷爷的手中绽放出一道七彩光华,过了一会七彩光华光芒暴涨,瞬间离开了爷爷的双手,萦绕在我和水儿的胸前,托住了我和水儿的身体。
寒气一阵阵的袭来,体内最初的暖流终就敌不过冷泽中的寒气,我的牙齿忍不住得得作响。水儿的薄薄的嘴唇冻得微微发紫,我不禁一阵心疼,心中掠过些许愧疚和不忍,只有把水儿双手握地更紧,水儿看着我说道:“哥哥,真冷。”
“剑锋,水儿,运功抵御寒气。”松开水儿的手,我和水儿交换了一个会心的微笑。我轻轻地运起了内功,一股暖流从丹田涌向四肢百骸,体内真气与寒气相撞,激荡不已,互不相让,时而寒气占了上风,便忍不住瑟瑟发抖,时而真气抵挡住了寒气,便稍稍觉得暖和些。
我想睁开眼睛看看水儿怎么样了,谁知微一动念,真气便几进溃散,寒气也顷刻逼近,身体不住颤抖。
这时爷爷的声音从岸边传来:“返照空明,物我两忘。心静如止水,方可令体内的真气集中于一点。此刻寒气犹如堤坝,真气便似江河。汇聚浩瀚江河于一点,瞬间爆发,江河之水必汹涌澎湃,一泻千里,则堤坝可破也。”
爷爷的话说的十分明了,就是让我们摒弃杂念,达到物我两忘的境界,随后让体内的真气汇于一点,对涌入体内的真气各个击破,将其一一从体内逼出。
时间慢慢地流过,只觉体内寒气似乎组成了一道道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的坚固无比的墙,体内真气冲撞上去便立即被弹回。我心中焦急万分,虽处在极冷的环境中,但仍觉心烦意乱。
我反复想着爷爷的话,心想此刻最重要地事就是让心神静下来,达到爷爷所说的物我两忘。然而眼前总是闪过一张张熟悉的、陌生的面孔:娘的、江南的、小陆的、大张的、爷爷的、水儿的,还有梦境中那个迎风而立的将军.
城墙上衣袂随风飘荡的女子,以及将军身后的百万大军,城墙女子身后那个竟我生畏的人,还有西城国将士屠城时虎狼般的面孔,保家卫国的战士们视死如归的脸。
这些面孔在我的面前不断的闪现,没有顺序的反复闪现。我心中杂乱无比,竟有一种想要撕碎一切的冲动。最后向我呼啸而来的是一副画面,一副让我落下泪的画面―一场惨烈的战争正在东城国的边疆进行着.
第四章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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