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滚!”
“滚!”
王大胆正躺在木床上,双手挥舞的同时,嘴上大声的呵斥着。
他的双手越挥越快,幅度越来越大,频率也越来越急,好似要赶走什么。
而王大胆要赶走的那东西,却在慢慢向他靠近。
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三米!
二米!
一米!
冷汗开始从王大胆额头开始渗透出来,就连方才流畅的呼吸也显得逐渐沉重。
“不要!”
一个噩梦,把王大胆给吓醒了。
还未来得及惊怕,阵阵的菜香便从房外飘忽而来。
“不对,好像有哪里不对?”才幽幽转醒,眼还未睁,王大胆立刻察觉到了异常。
不用下床,不用打量四周,甚至连眼都不用睁,王大胆就知道今天的情况不对。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一定有状况。
王大胆心里十分笃定。这不是任何一种高强本领,又或者是神奇特殊的预知能力。这仅仅是一种直觉,
味道,没错,就是味道!
床上的臭味没了,不知所踪,毫无缘由地。甚至连床上那些泛黄而又充满皱褶被褥也一起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淡淡的幽香。
以前王大胆的居所,与其说是个小窝,不如说是个狗窝。在凌乱的小房内,衣物、鞋袜、果核和一些早已腐烂到分不清楚的东西随地而扔,横七竖八,随处可见。
王大胆感觉脑袋有些沉,想挣扎地坐了起来,他不由得四下张望,打量起来。
“咦!”王大胆看到自己身下那烂木床,不由得惊呼一声。
这个烂木床,王大胆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它伴随着王大胆走过的人生的十七年岁月。只要睡觉时候一转身,就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这种声响很恼人,很刺耳,刺耳到可以让你半夜惊醒。
为此,王大胆是踢也踢过,砸也砸过,修也修过,可这烂床依然迎风而立。
修不好也就算了,竟然踹也踹不烂,什么世道!
王大胆摸了摸胸前的挂坠,感受到挂坠的一丝凉意,心情也渐渐平复起来。
他不由得重新开始打量起四周。
一张烂木床,一个摇晃的板桌,两张小椅子,这就是王大胆简陋的房舍。
王大胆晃了晃头,这就是自己的窝,原来的那个狗窝,不容怀疑!
想着想着,还没有回过神来,王大胆就听见阵阵脚步声从房外传来。
“咯吱”一声响,房门被身子顶开,刺眼的阳光照得王大胆有些慌神,他连忙用手遮挡。
不多时,迎着午日骄阳,一个少女正捧着美味菜肴款款而入。
这少女看起来十五岁左右的样子,瓜子脸蛋,皓齿美发,一身白肤显得肌质晶莹,虽穿着朴素,可却也挡不住她那青春与秀雅。
“王……王大哥,为何你……你那么快就起来了,快些躺下来休息吧。”说话的是才进来的少女,眼神看起来有些怯生生,说起话来还不时地低着头,断断续续。
“小清,你真的跑来帮我打扫了。不是说过不用了吗?你扫的再干净也会被那老头子给弄脏的。下次别再干这种事情了,浪费力气!”王大胆人如其名,不止人高胆大,说起话来嗓门更大。
“小清……小清只是想……”话还没有说完,小清的眼泪就如江河之水,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个不停。后来干脆就不说话了,把饭菜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自己一个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显得楚楚可怜。
王大胆也凑过去,坐在一旁,冲着小清做各种鬼脸。可是不管怎么逗,都无法让小清停止哭泣,开口说话。
看来,这小姑娘脾气还挺倔。
小清全名顾玉清,住在隔壁的王易家,是王易的堂妹。这王易与王大胆两人从小便穿一条开裆裤长大,感情深厚得不得了。顾玉清母亲被休,自前年起她便随母亲回到了王家。由于王易的原因,三人便越走越近,与王大胆的关系渐渐好起来。
“别,别,你别哭啊,我错了还不行吗?我的姑奶奶!”看到小清哭泣的样子,眼泪还在兀自掉个不停,王大胆心里顿时也没了主意,开口认错起来,说道:”想我王大胆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小清不说话!”
“扑哧”一声,顾玉清破涕为笑,玉手轻拍了王大胆一下,有些责怪地道:”以后不许了。人……人家帮你收拾了很久。”
听到顾玉清又开口说话,王大胆终于放下心来。
“咕噜……”
“咕噜……”
阵阵声响从他的肚子里传来。
从昨夜起到今天中午,王大胆滴水未进,点米未沾,看到桌子上顾玉清端来的饭菜,别样而精致,一大碗饭,饭上有醋溜土豆丝、干炒小野鸡,这顿饭菜要是放着寻常人家也只有过年过节才能这般奢侈,显然是精心准备的。,
他在一旁看着早就口水横流、饥肠雷动了。
“吃吧,快吃吧!”顾玉清赶忙把饭端给坐在一旁的王大胆,接着说道:”看你饿得!”
“嗯……”王大胆接过饭就往嘴里猛塞,一边夹着顾玉清推过来的饭菜,一遍支支吾吾地说道:”小清手艺进步了,做的越来越好吃了。”。
顾玉清急忙撇清,说起话来顺溜了不少,道:”这哪是我一个人能做得了的,我也给你爷爷带了饭菜。家里都忙坏了,为了你们的事。”
王大胆狼吞虎咽,正想说话,问道:”昨……昨夜……”
一旁的顾玉清打断了他的话语,急切切地说道 “哎呀,你……你吃饭就别说话了。”
王大胆三下五除二地吃完嘴里的饭,这才开始问道:”昨夜我是怎么回来的?”
“昨夜是我大舅和二舅背你们回来的!”顾玉清看着正在吃饭的王大胆,好像早知有此一问,对答如流。
王大胆”哦”了一声,显然顾玉清的回答并没有让他感觉意外。
昨夜的事情原本这样的。他约了王大力两人素来有隙。两人因斗嘴,便约在一起去到华山下的”鬼林”去比试胆量。
村里村外早传那“鬼林”很是邪门,村里村外才有传:“一入鬼林,死神降临!”
凡是进去“鬼林”的人,不管男女老少,猪狗马牛,就没有出来过的,连只苍蝇也没有。
“幸好昨晚与你约好,不然我都不知道回不回的来。”就连一向胆大的王大胆,回忆起昨夜的事情都心有余悸,一阵后怕。
“还好你们都还在指定的地方,没走远,不然我和家里人都找不到你们。”渐渐收起眼泪的顾玉清,说话也利索起来。
王大胆一听便乐了,说道:”那是,可不是我事先好了古庙做参照物,不然谁都回不来。”
原来这古庙就在王家村北十里外,和密林隔河相对。王大胆以这古庙做参照物,和顾玉清说好了就在对岸的不远处比试,要是不小心出了岔子,也可以有条退路。
果然,到了约定的亥时,大家都还未回,这后招便用上了。
这就是王大胆当时的想法!
可以说,这王大胆,不止胆大,心思也挺细密。
“好了,好了,说正经事。”顾玉清看到王大胆还在美着,连忙问到:”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你们都晕过去了?”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一头……”王大胆好像想起什么,一拍桌子,大声说道:
“会飞的猪!”
“会飞的猪?”顾玉清一脸不信地盯着王大胆,好似要从中看出什么。
“没错,我就是被这头会飞的猪砸晕的!”王大胆一脸严肃,看上去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扑哧……”顾玉清手捂朱唇,根本不信,再也忍不住咯咯地笑出声来。
“你别不信啊,这是真的。”王大胆依然坚持己见,眼珠一转,好像想起了什么,说道:”这个问题与你讲不清楚了。对了。易哥如何了?”
易哥就是王易,在三人中,年纪最大,而顾玉清正是王易的堂妹。
“你说易哥哥啊?”顾玉清把一碗汤递给王大胆,接着说道:”他早就醒了,昨夜就差郎中过来瞧过,说你们并无大碍。所以茂舅才说要杀鸡给哥哥补补身体。”
“没事就好!那我们去看下你哥哥吧!”王大胆一口把汤喝完,拉着顾玉清就往外奔去。
王大胆才出了房门,就看到炙人杵着拐杖地站在大门处。
正午时分,骄阳似火,如浪,狠狠地炙烤着这边远小村。
这个老人就如顽石立在王大胆的门处,好似站了很久一般,又似亘古而存,显然等待已久。
在这火热的骄阳的照射下,时间久了,寻常汉子都会有些吃不消,更不消说这已年过七旬的老人。
在骄阳下,老人早已挥汗似浆,身上的衣裳早已大半湿透,就连花白的胡须也偶有汗珠滑落,看来这老人站在门口已有些时候了。
“去哪?”老人开口说道,但是语气里明显有着问责之意。
“爷爷,我这是要去王易家看看他,随便去谢谢人家!”王大胆看到老爷爷语气不善,只好硬掰了个理由。
原来这老人就是王大胆的爷爷,王忠。
第一章会飞的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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