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绑在家里的林纸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身体下意识的挣扎了一番后才发现自己被绑起来的事实。
他可和张淼不一样,他有妻子,儿女,有一个属于他自己的温馨的家。醒过来后他第一时间就尝试着找到自己的家人。
在他被乙醚气体放倒的时候,作为“洛书”的安保副部长那优秀的素质与直觉告诉了他,对他下手的人是冲着“洛书”来的。
在欣慰的确认了自己家人只是沉睡在梦里,小女儿那纤细而短促的呼噜声在林纸的耳里是那么的悦耳。
林纸在脑海里回想起在安保措施里呼唤救援与示警的措施,迅速的向“洛书”项目组那里发送警告。
那试图染指“洛书”项目的组织时机确实选的好,这个临时决定好的放假时间仅有项目负责人封燧人教授与安保部长三天前决定下来的时间,为什么那个组织会刚好卡到这个时间点上?
就在林纸一边在脑海里思索着泄露的原因,一边从绳索里挣脱而出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声音急促而洪亮,犹如警笛长鸣。
““洛书”项目的安全情况如何?”林纸飞快的跑下楼梯,相比于缓慢的电梯,拥有特种兵般身体素质的他选择楼梯无疑会更快。
“副、副部长,刚刚您已经进去了?”电话那头的安保队员传来了略微惊慌的声音。
“什么?最快速度封锁洛书项目组,联系所有在外的人员,确认位置,找到那个冒充我的人,不需要任何保留,直接动用一切火力来保证消灭敌人。”林纸有序不乱的指挥道,同时以一百二十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向应天大学狂飙。
“还有,能联系的上总部长吗?”林纸突然想到些什么,赶紧询问到。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紊乱的杂声后,似松了口气的说道:
“总部长已确认联系,正在来往的路上,同样的命令另一组人员也去差不多刚刚接到。
“好,我马上就到。”林纸挂下电话,加大油门向应天大学驶去,身后几辆警车鸣笛警灯齐开,跟随着林纸。
“希望项目平安无事啊……”
……
“还真是热闹啊。”解忧依侧在厕所门内,聆听着封燧人教授那边的众多杂音,脸上带着玩味的表情。
之前为了避免被实验室内的电波侦测系统给发现,在封燧人教授体内的纳米窃听器都是等到一个特定的时间内才会向解忧发送当天的情报,而为了保证情报的频率安全传出,解忧甚至还专门找了一个电台在特定的时间内向这里传播电波,而藏匿在封燧人教授体内的窃听器就在这片喧嚣中暗度陈仓,让整个研究所基本单方面的情报泄露。
“情报对敌人和我们周围的世界的了解是制定全部政策的基石。”
----鲍德温
“嗯~”解忧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手表,轻声自言自语道:
“那个蟊贼应该快到了吧……”
回想了一下从他电脑中窃取出的计划,解忧将人皮面具烧去,换上之前准备好的另一副人皮面具,正了正头上的警帽,脸上换上威严而不失冷酷的表情,向外走去,顺手冲干净马桶里的灰烬,向外走去。
“呼、呼”威廉气喘吁吁的的弯下腰,用右手撑着自己的左膝。
莫名其妙,一切都超出了威廉的计划,原本在安保室内懒懒散散的盯着显示屏的安保人员突然跟发疯了一样对整个实验室四处搜查,身穿黑色紧身衣在通风管内潜行的威廉在这种力度的搜查下都被逼了出来。
毕竟,在电影里有太多的前辈们就是从这里瞒天过海的。
在脑内将目标位置重新回忆了一遍,正了正精神,那一大笔报酬似乎溶解了威廉小腿里的乳酸,让他重新有力了起来。
“不远了,不远了。”在心里默默念叨,威廉重振起疲惫的身躯向目标走去,而他的身后,一扇贴着男性与女性的标志的门把轻轻转动着,门后的阴影里似乎有一个人,手上电光萦绕,轻微的霹雳扒拉声响了起来。
“可以确认么?入侵者已经被抓捕了?”刚刚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安保室的林纸诧异的说道。
“是的,确认已经抓捕到了一名疑犯,是由总部长亲自抓捕到的。”一名安保人员面露喜色的说道。
“保持警惕,目前尚不能确认是否已经将入侵人员全体抓捕。”林纸仍有些不放心的下令道,但在心里也是长出了口气。
陌生的事物永远与神秘和恐惧相挂钩。
“那,总部长人呢?”林纸似乎想起来了什么,向刚刚那名人员问道。
“与一队安保人员一并前往“洛书”项目去了,去确认“洛书”的安全了。”那名人员回答道。
一切似乎结束了,一名入侵人员被捕,安保等级已经提拔到最高等级,一队安保人员直接坐镇于项目,在这等情况下,除非是来一支正规部队,否则基本上杜绝了能入侵这里方式。
但林纸还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在脑里仔细的思索了一番后,有那么一丝线索在飘动着,但他就是无法抓到,按照刚刚拿到的情报,只有一名研究人员刚刚获得了联系,确认那名入侵人员正是通过他的指纹进入到研究设备内。
“可为什么要击昏我呢?”
“还有一名入侵人员究竟在哪?”
基本上所有的安保人员都荷枪实弹的在研究所内寻找着那名冒充林纸的入侵者,但那名冒充的入侵者似乎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在了这里,警方的警犬尚未调来,无法较好的确认入侵者的位置。
“滋、滋滋”墙上的日光灯似乎出现了什么故障,突然暗了下来。
不仅如此,整座大学都突然黑暗了下来。
幕间:且行
铁血的一座军港,附近的一处森林里。
提尔比茨独自一人漫步在林间,傍晚时分的残阳从海面上头来橘红色的温暖,北大西洋而来的海风一反常态的温柔的推动海浪拍打着岸边的细沙,虽然没有“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那般豪迈的气概。但却让人感到那么安心,如同母亲轻哼着摇篮曲,手和拍子,编织出幼时的梦。
两只海燕轻盈的掠过树林上空,留下道道剪影被拉的很长很长,如挚友携手,亦如妹姝归家。
提尔比茨的呼吸声绵延而又悠长,似漫无目的的行走着,质地硬朗的军靴在不知多少年前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碰撞出声音,像上好的钟表里的齿轮相互咬合,回荡在幽静的林中。
脸上,带着平静的表情,但她很清楚自己的心里,像在北极圈里航行的破冰船一般,每一次微弱的心跳,都能听那蚀人的破裂声,回响在自己空旷的体内,荡漾出回忆的波浪。
就这么走着,走着,夕阳渐下,似乎就这样,独自一人,明月相伴。
“晨夜相交,万物皆寂,孤者行间,神鬼当辟。”身后不知何时而来的少女吟着如诗歌般隽久的语言,和当年的吟游诗人。但语气却如虔诚的圣骑士一般平淡,悠远。
“是你啊,Z46。”提尔比茨头也不回,以同样平静的语气说道。但脚步略微放缓,向右微微的让出一个可容一人通过的位置。
一个小小的少女走到了她的身旁,与其并肩而走。
称其为少女似乎不太妥当,但又似乎无比妥当。齐腰的银灰色长发在耳畔飘动着,一个简朴的钢铁质头饰被掩埋在了刘海里。
身姿挺拔的如那些陈年老兵一样,但那小巧的身躯和稚嫩无比的脸庞却让人那么疑惑。身着普鲁士时的华美而肃穆的军装,繁华的花纹用银线缝出了壁画般的艺术气息,更令人惊讶的是那不高的身躯在腰间还佩戴了一把近乎于她人齐高军刀,刀柄底上镶嵌着的祖母绿在夕阳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幼稚和老成在她的身上完美的交融在一起,所以,相加并除二,故称为少女。
“不去和那些驱逐舰们一起玩吗?”提尔比茨依然以平静的语调询问道。
“享乐绝非军人所应之事,锤炼其心方为正务。”Z46一脸正色的回答道。
“呵.....你真的是一艘驱逐舰吗?你和那些活泼的Z系列感觉完全不同呢。”提尔比茨脸上终于带上了浅浅的笑意,嘴角微翘着打趣的说道
“此为暂行于世之理,我仅为探寻己身其名为何。”Z46却仍保持着冷淡的表情,用在如今听来有些不合时宜的言语回答道。
两者间又似乎无话可说起来,毕竟Z46是隶属于大西洋第一舰队,而提尔比茨却是隶属于北大西洋第一舰队,镇守于北方。
两个仅仅在军队番号里有交集的舰娘,现在却如同多年未见的友人一般漫步在树林里,一个如镇守北方巡礼的女王般,另一位如年幼的圣骑士般,并肩行走的背影看起来是那么的和谐。
沉默良久,Z46才重新开口的说道,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她不应有的萧瑟:
“之前发给你的情报,你分析出来了吧。”
提尔比茨原本信步从容的步伐停了下来,Z46看不清她此时脸上的表情,但以她那远超于驱逐舰的心智与情商不难猜出她的心情。
凛冬将至,刀剑相交。
“你与其他的舰娘说过了这件事了么?”话音里不复那刚刚好不容易才带上的感情,重新回到了那永无终日的极寒里,那里只有极昼与极夜。
Z46摇了摇头,心里在考量着刚刚的言语。说真的,她并不想在这里与提尔比茨重提起如此残酷的事,但她已经听到了风声。
山雨欲来风满楼前的风声。
所以她必须得尽快与提尔比茨讨论这件事,毕竟,可以说在整个世界上,只有提尔比茨是以舰娘的身份拥有对北大西洋第一舰队的完全指挥权。
“他们竟然……”提尔比茨银牙紧咬着嘴角,沥沥鲜血从嘴角上划过下颔,滴落在洁白的海军服上。
Z46似乎注意到了什么,往前走了几步,背对着提尔比茨所面对的书,抬起头,注视着提尔比茨那蔚蓝色的瞳孔,那里面有狂风暴雨,孕育着电闪雷鸣。
“唉……”Z46在心里长叹一声,随即说道:
“战士的烦忧总归以剑来解决。”
手搭上腰间的军刀,眼里带上了郑重的色彩。
夕阳的余晖慢慢的从林间褪去,不知何处而来的鸟鸣声在林叶上跳动着,震下几片泛黄的秋叶,在风中摇曳而下,纪念着过往的时光。
“叮、叮”如同交响乐队中的三角铁的清脆悦耳的鸣声不断响起,两人手中的军刀以超乎寻常人的动态视力,用刀刃在相互之间的进攻轨迹交击着,犹如配合完美的舞伴一样赏心悦目。
收刀,两人甚至连位置都没有移动,就以最为猛烈的攻击相互对击与防御,只要有一人露出胆怯之意,后果可想而知。
落叶还在空中飘零着,落在地上,方整齐的裂了开来。
“走吧,小家伙。”提尔比茨轻笑了一声,转过身向小路走去,身影似轻盈了很多。
……
“要喝点酒么?”坐在沙滩上,提尔比茨从舰装空间里取出了一瓶琥珀色的酒与两个玻璃杯,往其中的一个杯中倾入半杯,独酌一口后向身旁抱着双膝坐在那的Z46问道。
夕阳早已落下,海面上的繁星倒映在酒中,如璀璨夺目的宝石般明耀。
“唔……”Z46显然有所意动,在心中权衡一番过后,用一如既往的平淡语气说道:
“世间不解之惑犹如漫天繁星一般,行于世间亦应尝陌生之事。”
小口小口的将杯中的烈酒饮尽,Z46洁白无暇的脸庞开始红润喜人了起来,带上了微醺的表情。
而提尔比茨也没有再去关注Z46,就这么对着星空,一杯杯的烈酒一饮而尽,直至瓶中最后的一滴酒进入嘴中,旁若无事的准备起身离去。
手肘上突然压上了一个温暖的物体,提尔比茨有些惊讶的向那个温暖的物体看去。
那是熟睡中的Z46,平日间平淡似水的面容松懈了下来,带上了幼女熟睡时的表情,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酒香。
“还只是一个孩子啊……”提尔比茨有些哭笑不得的想到,将其轻轻抱起,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第二十章:窃命(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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