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麻烦您再帮我查一下,这封信是教授亲手给我的。”方衍申辩道,他被带到了魔法部内部的问讯室。
“魔法部的信件都有特殊标识,内部人员一看便知,你的这封确实没有。”侍卫虽礼貌,语气里却丝毫没有可的余地。
见对方态度强,方衍待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信他只拆开看过一次,之后便一直放在抽屉里,直到临行前才装进手提箱,实在不知道信件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大老远就听见这儿吵得要命,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身材高挑、一袭黑衣的男巫走了进来,其他人见状立刻行礼。
“江司长,他想用这份封假信报道。”侍卫向男巫报告道。
“我都说了,这封信是从教授……”方衍话说了一半便及时住口,他看见江司长不耐烦地瞥了自己一眼。
“身份核实过了?”江司长一脸倦容,他随手拿起了方衍的身份证明和入境许可证扫视了一眼。
“核实了,没有问题。”侍卫毕恭毕敬地答道。
“这一季招募的人员名单呢?”
“也确实有这个人。”
“那你拦着他做什么!”江司长把资料往侍卫手里一扔,方衍感觉生机就在眼前。
“可是他的信……”
“人和身份对得上、身份和名单对得上,这不就结了?我们是特区的魔役,不要像外面那些公务员一样就知道走形式、走程序。”他边说边不耐烦地离开,“他的信可能是丢了,或者被谁调包……”
江司长停下脚步,又突然折回来夺过信,方衍看见他的瞳孔变成了银。
他在使用昭视,一种辨别物件上有无魔法痕迹的视觉技巧。
“你还是请回吧。”江司长话锋一转,把信塞回方衍手里。
刚才还在暗自庆幸的方衍面对如此突兀的反转,与其说是失望,不如说是困惑。他不解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已经核查过……”
“你是没有问题,只是调包你信件的人我惹不起。”说完,江司长打了一个响指。
方衍和他的一家一当被瞬间转移到了魔法部大门外。
本以为来了个明事理的人后事情出现了转机,没想到转眼间竟被人逐出门外。而且,那个江司长不仅知道信件被调包,还知道下手的人是谁,情报比自己这个当事人还多。
方衍也用昭视检查了信件。
虽然乍一看这只是一封辞令严谨的信,但仔细观察后,却能发现细若银丝的字迹浮动在纸张表面,上书:
致方衍,和平广场左数第三巷尾见。--阿须蕾
居然是她!方衍曾假设过许多种可能--比如某位觊觎名额的学生对他怀恨在心私自调包、或者教授错把复印件交给自己。但他做梦也没想到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竟顺走了他的重要信件。
说起来,当时忙于向她介绍外界的风土人情,确实没有太留意身边的手提箱。现在想来,一定是在那时被她动了手脚。
难怪阿须蕾曾说“后会有期”,原来是料定自己无法报道。不过魔法部盘查严密,信不是本人出示一点用也没有;她与自己萍水相逢,也不曾交恶,何苦刁难;而且,对方只不过是个小姑娘,刚才那位位高权重的司长却对她所些忌惮……要知道这一串问题的答案,不得不动身前往第三巷尾了。
几度经过路人指引,方衍来到了伪造信中指定的第三巷,巷口挂着一块泛黄生锈的牌,上面印着“便利官”三个大字,旁边还有一列手写体--“巷尾,向前走100米”。
这是什么?便利店他知道不少,便利官却闻所未闻。
小巷两边的石墙很高,抬头看得见一线天,原本便不是很宽裕的通道两侧零星堆放着几摞货用木箱,更显狭窄,他只好侧身前行。
没走两分钟,他便来到了巷尾一侧的铁门前,门上挂了块牌子,上书“便利馆--请沿楼梯向下”。原来是“馆”不是“官”,看来巷口的招牌因为风侵雨蚀,被大自然克扣了一点。
满是锈渍的铁门被拉开,发出“嘎吱”一串声响。他顺着狭仄、灰尘遍布的石阶向下走了几分钟,发现自己距离光源越来越远,脚下的台阶也逐步昏暗,却始终没有发现人的迹象。反而是地下室特有的陈腐和潮湿迎面袭来,两侧石墙上的苔藓和霉斑也越发浓烈。
方衍心里泛起了嘀咕,怎会有商户选址如此偏僻,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开的是黑店一样。
正当他犹豫要不要往前走时,台阶已经见底,一条长长的走廊出现在眼前,走廊两边泛黄到辨认不出颜的墙布之间夹着几扇贴面卷翘落的木门。从门上的蛛网看来,它们应该很久没有被人打开了。
然而,走廊的尽头却有一扇木门虚掩着,光从门缝里透出来,在腐朽而开裂的地板上划出一道亮线。
方衍惴惴不安地推开门,却被门后的景象震惊了。
这里根本不是什么便利店,也不太像黑店,要说的话,更像是一间家庭式办公间。
眼前是一个设计上品、装饰考究的客厅,相比先前石阶和长廊,这里显得极为通透敞亮。客厅中央一组三件荔枝纹水牛皮的棕沙发前摆放着一张雕工精美的齐本德尔式茶几,茶几下一张华丽雍容的埃克斯敏斯特地毯平铺在纹理清晰、脚感敦实的橡木地板上。这个客厅显然是休闲办公两用的,沙发后是一张与茶几款式配套相同的实木书桌,桌上放置着一些精致细巧的文具和一盏黄铜底座的煤油灯。
客厅仅一面靠窗,靠窗的那面墙前并列摆放着两张小一些的书桌,也是齐本德尔式样。其中一张书桌上有一台金属外壳的打字机,而另一张则堆满了文件和杂物。桌前窗下的矮墙上贴着一块羊毛毡布,上面钉着几封信件和便笺。
等一下,这里是地下室,为什么会有窗?
其余的三面墙上除了开了几扇房门和壁炉外,几乎全被通高的书架占据了,方衍注意到客厅的层高约有三层楼那么高,也就是说书架也占了两三层楼。客厅上一台的灯随着风吹微微摇曳。
正在方衍讶异于客厅内的装饰摆设时,一张熟悉的脸从窗帘后探出头来,阿须蕾正在给一盆的弁庆柱浇水,就仙人掌而言,她浇的水量实在有点多。
“你怎么才来。”她冷冰冰地说,一反先前天真甜美的模样。
第二章 调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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