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秘闻

    正在这个时候，李叔抖抖黑伞上的雪花，从外面走了进来，他黑伞上的白花已经摘掉，意味着已经将老爷子的死讯传遍了全村。

    李叔虽然叶洋叫做叔，但是已经四五十岁了，蓄着长长的胡须，身材强壮，自小跟着叶洋爷爷，不过小时候害了场重病，一只腿一拐一瘸的，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并没有离开这个出去打工，算是一群中年人的一个另类。

    “李叔，我爷他怎么会突然......”

    “今天下雪，老爷子非得去山上转转，谁知道却在山上迷了路。”李叔将伞抖了抖，合上，放在一边，从老瓦房的犄角旮旯处拾了些干柴火，然后用火盆点上，慢慢喂出一汪火苗。

    他盯着火苗，用一根枯枝扒了扒火：“等我发现不对，去山上找老爷子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然后思考了一会儿，李叔又缓缓道：“他在北邙山里面边跑边喊边哭，一会儿喊着我终于知道了，一会儿说我孙子来了。”

    “我将老爷子拖回家后，他已经疯疯癫癫了，给了我你的电话号码，说你会回来，并且还让我告诉你他没有什么遗憾！之后不久就去世了。”

    死人面前忌讳说死，李叔将手摊开放在火上烤了烤，一边将头看向屋里面的尸体。

    叶洋一惊，满目的不敢置信，他回来完全是临时起意，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一直到了洛阳，这才知道爷爷的死讯，可是爷爷怎么会知道他要回来，况且爷爷说他知道了，他终于知道了，这个知道的又到底是什么？

    而爷爷死前的表情，更是让叶洋不得其解。

    叶洋伸出手烤了烤火，看了眼放在爷爷脚下的银椁，一时间迷了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盆火倒影在他的眼瞳中，明亮异常。

    叶洋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对着李叔道：“李叔，你可听到爷爷死前，说了一些关于我父母的事吗？”

    李叔听了叶洋的话，神有点犹豫，过了好久才道：“老爷子，并没有说过这些话。”

    叶洋直觉中感到李叔在隐藏着什么，但是也没有点破，总感觉他身上好像隐藏什么东西。

    篝火腾腾，一间老陋瓦房之内，一大一小二人，相视而坐。

    外面的鹅毛大雪，落得天地之间一片白，随着时间的越长，没有变小，反倒是越下越大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前来唁的人也都陆陆续续的散了，山区之中多高寒，又加之夜已深，老人们都慢慢回去了。

    叶洋将各位老者恭敬地送走，随后拿出自己带的一些礼物，赠送给各位老人。

    雪花在火焰上空飞舞，还未落地，便消融开来，随之不见。

    “我们村不祥。”

    二人沉默无话，不知道相隔多久，李叔突然说了一句话，让叶洋，微微有些。

    “北邙山，是中国五千年帝王死后的埋葬之所，上面一个黄土包就是一个帝王将相，我们脚下的有可能就是某个千古名人的身躯，他们为什么将自己埋在这里？而我们村却又好巧不巧，刚好了之上。”

    李叔说话了，但是叶洋却听得有些疑惑，他觉得这些东西，不像是李叔能说出来的。

    “这些都是你爷爷说的。”终于，李叔又说出了一句话，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双眼一丝惊恐，然后继续说道：“你知道你爷爷生前最爱什么吗？”

    叶洋回想了一下，在他印象中，爷爷写得一手好字，尤擅草书，曾经还送往山东作协展览过，其次则是最爱古董，但他老人家的古董，从来不是在外购得，而是从北邙山捡来的，经常天一黑就背着篓拿着铲子，一直到天明才回来。

    李叔没有管叶洋的回想，而是借着缓缓说道：“老爷子最爱盗墓！”

    “什么？”叶洋惊讶之下，差点咬住自己的，他怎么也不会相信自己的爷爷竟然是一个盗墓贼，于是他猛地站起来道：“不可能，爷爷怎么会是盗墓贼。”

    “不管你信不信，但是这的确是真的，你不信可以去浦头鬼岩看看，哪里还有一个茅草庵，藏着他的洛阳铲。”

    虽然李叔，说的有理有据，但是叶洋无论如何却是都不相信。

    李叔也没有勉强，无论是谁，当听到自己敬重的亲人，原来是一个作奸犯科之辈时，都不会相信。

    他继续压着嗓子，烤着火，好像身上这才有了点暖意，又开始说道：“事实上，老爷子这些年一直在秘密调查一件事，据他说，但凡来过邙山盗墓的盗墓贼，都死于非命，所以老爷子也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叶洋点了点头，这个消息，他并不陌生，在以前，爷爷还在的时候，似乎也对他说过这样一些类似的话。

    李叔缓缓从身上拿出一本书，这本书纸质发黄，四角卷起，可能是因为使用的时间太长的缘故，上面被摩擦出了不少划痕，书是线装本，并且 还不是正规书店的线装本，而是完全用人手缝出来的。

    叶洋小心翼翼的将蓝皮书拿过来，微微一惊，翻了几页他发现，前面几张竟然是纸。

    时期，中国受到工业化冲击，传统造纸术，被欧美国家的工业造纸替代。由于这种纸，用木头为原料制成，为了保证光洁，所以添加了许多添加剂，因此往往酸过大，很不好保存，一触就会皱裂。

    一直到抗日战争时期，中国陷入战乱，纸张再难以进口，又开始使用中国传统的树皮，竹，麻造纸。这样造出的纸张，虽然粗糙，但是都是纯纤维的，纸张偏中，偏碱，保存期极长，因此有‘纸寿千年’的说法。一直到1945抗战胜利后，才又恢复工业纸。

    叶洋翻了这蓝皮书一下，上面的字迹也明显不同，叶洋觉得这应该不是他爷爷编撰的，而是整理出来的。

    果然，他翻到后面，按照书籍的颜，大约翻到七八十年代的时候才看出了爷爷的字迹。

    上面第一行记载的是‘李鸭子发明洛阳铲，死之前恐惧莫名，有哭有笑有喜，卒。’

    第二行写的是‘华侨陈德收‘东汉青铜斗’，死前哭喊而亡’

    一直翻到最后，叶洋忽然看到了一个记载。

    2002，夏，大旱，少雨，夜，鬼王大哭，阴兵过道，科教频道来访，原疑为旅游局炒作，，后探索，与旅游局无关。’

    ..........

    接下来又是写了一大批或是，或是挖掘北邙帝陵文物的名字，这些人有盗墓贼，有文物专家，有商，但是无一例外，但都是莫名而亡。

    叶洋将一本蓝皮书看完，心中惊讶不能自持，看完后，他静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紧紧的握着他从小佩戴的血骷髅头。

    这个骷髅头不知来历，在叶洋出生之日，就佩戴在身上。爷爷曾经对他说过，这里面似乎有一个什么秘密，但这个秘密是什么，叶洋却是从来没有听爷爷说过。

    就像，那个邻村的老道士，一直说这世界上存在着两个叶洋一样。看着茫茫飞雪，叶洋心中沉重。

    雪越下越大，刚开始还只是雪片，到了最后便是飘飞着鹅毛大雪。

    北邙山一片白。

    李叔看了看外边的天，雪越下越大，也不知道这几天老爷子的丧事能否如期举办。况且‘鬼头李村’与外界向来偏离，一旦雪大封山，老爷子几个亲生儿女都在外，路途遥远，恐怕未尝会那么容易的前来。

    李叔打了个呵欠，老爷子一去，先是报丧，后来下山接叶洋，奔波了一天，也有点累了，叶洋撑着那把‘送灵伞’送李叔回去休息，送走李叔后，他一个人回了瓦房，外面天渐白，但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相反的却是精神的很。

    火烧了，已经渐渐地小了，他也没有再去添柴，而是任凭它继续烧着。